第36章 我们是夫妻,做这一切是合理的

  花千骨想推开他,但腰间大手根本掰不开,强势得一如他这个人。
  这么近的距离实在让她很不适应。
  “我站稳了,你放开。”
  她面上的焦急不耐落入男人眼中,让他心里的凉意更甚。
  何时开始,她对他已这么不耐烦了?白日里她的反常,也是因为不想看见他吗?可理由是什么,这么无缘无故的疏离冷漠,可想过他的感受……
  下巴被捏住抬起,花千骨被迫对上男人墨黑深邃的一双眼,像一个漩涡,带着无法抗拒的吸力和风暴拼命将她卷入。
  “小骨,你老实说,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所以今日你这么反常。”
  这么多年来他与小骨的生活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暗地里窥视觊觎的眼睛从不曾消失过,有人希望他死从而使长留元气大伤,伺机而动,取而代之。也有人,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离间他们,盼望他们关系破裂,妄图伤害小骨和鹤儿。
  但这些,他从不曾与她说过,他希望小骨和他在一起是幸福的,开心的,快乐的,纯真的无暇的像晨雾中灿烂的夕颜花;素净的可爱的像山坡上小小的蒲公英。他想守护好她,外界那些庸庸扰扰,闲言碎语,再不能成为拆散他们的阻力。
  难道,千防万防,他还是没防住吗……
  花千骨不知道他何以会这么问,可她清楚,这个地方不是真实的,他不是真实的,鹤儿更不是真实的。她也喜欢这里的平静幸福,喜欢鹤儿甜甜地叫她娘亲,喜欢有这么一个人想她所想,念她所念,全心全意地爱她,陪伴她。可扪心自问,可能吗?
  他曾说过,爱她如何,不爱她又如何,他们之间注定是不可能的,甚至连爱她的唯一证据——绝情池水的伤疤,都要当着她的面亲手剐去。
  这样一个狠心绝情的仙人,她如何奢望他会成为她的夫君,会和她育有一个孩子?
  假,太假了。梦再真,景再美,人再好,她都要保持理智,清醒地告诉自己
  ——这都不是真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捏疼我了,放开!”
  她的挣扎让男人眼中的凉意更甚,半晌,他忽然牵唇一笑,松开了钳制她的手。
  花千骨趁机退到一边,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今夜她要睡自己的房间,若一觉醒来还没回去,她便认了,无论再等多久她都会等下去,终有一天能离开这儿的。
  身后的男人仿佛被定住了,一直到女孩消失在大门那边都一动未动……
  回到房间的花千骨凭借着记忆在房间里一阵翻找,终于找到了两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床单被子也干干净净松松软软地码在从前她总爱放的地方。
  待一切收拾完,她洗了个澡换上寝衣,心满意足地坐在床边看书。
  拿的时候没注意,翻开一看才知道是本讲阵法咒术的书,封面用的褐色牛皮纸,纸张褶皱泛黄,年代显然很远了。花千骨一页一页翻过去,映入眼底除了各种各样的阵法图外就是圈圈点点的勾画痕迹,有些地方还有红笔小注,字迹遒劲有力,锋芒暗藏,明显没少被白子画拿出来翻看。
  最前面的内容都很基本,属于只要迈进了修仙门槛就都能理解的范畴,中间难度稍有增加,阵法的复杂程度和施展条件也相应拔高了,花千骨看得微微吃力,但想着时间还早,方才又和男人闹了那么一出,一时半会儿根本睡不着,于是摇摇头,忍着晦涩继续往下看。
  中间她去倒了杯茶,边喝边捧着书看,可没想到的是茶杯底部居然裂了个很细微很细微的缝,等她发现的时候,书的右下角部分已经全部被浸湿了。
  这可把她吓得不轻,当即有种前世做白子画徒弟时一不小心做错事生怕被发现的心虚感。
  白子画是个极喜好看书的人,屋里的藏书不是孤本就是珍品,每一本单拿出来都能被外界争破头皮抢着要。若他知道自己宝贝的藏书被她不小心用茶水泡发了,估摸脸都能黑成锅底吧?
  花千骨下意识吐了吐舌,忍着心虚用衣服袖子轻轻压上去把多余的水吸掉,然后自己蹲在床边把书放到床边上,一页一页小心翼翼挑起来,让它们与空气接触慢慢变干。
  这样的等待无疑是漫长的,她打了好几个哈欠,几次头都垂到了胸前,用尽全力才告诉自己不能睡不能睡,勉强维持住清醒继续晾书。
  白子画在露风石上站了很久方才回去,结果寝殿内漆黑一片,所有东西全部依着白日的位置原模原样摆着,花千骨根本没回来。
  这是要分居的意思?
  他怒极反笑,准备满肚子道歉的话瞬间被喷薄而出的怒火替代,拂袖转身,大步往外走。
  迷迷糊糊中听见很用力的拍门声,花千骨身子一抖,吓得一激灵。
  “小骨,开门!”
  好嘛,又是白子画,他来做什么?听声音挺生气的,是觉得那会儿在露风石上她甩了他脸子,思来想去气不过又来质问她?
  花千骨拉过被子将干了一半多的书遮好,起身去开门。
  白子画的脸色挺不好看的,整个人散发着无形的怒气,他伸手一把抓住女孩,转身。
  “和我回去。”
  生气可以,吵架可以,不理他可以,但他绝不允许她单方面分居,想也不行。
  “你干什么!”花千骨只觉莫名其妙,用力挣开男人的手,退后两步看他。
  “我睡在我自己的房间不行吗?你这么大个人又不是没人陪着就睡不下去,干嘛非要我一起?我告诉你,今天我就睡这儿了!哪也不去!”
  她大声说完,两步化作一步进屋,直接栓门。
  前世那些勉强算作荒唐,既然人家都说了他们没有可能,那她再自以为是地凑上去和他睡一张床上,不是不要脸吗?
  真心被践踏过一次就够了,她花千骨是爱他,但还没贱到拎不清的地步。
  白子画简直快要被气死了,他紧盯着面前紧闭的房门,一咬牙,穿墙而入。
  花千骨刚坐到床边想把打湿的书继续拿出来晾,谁曾想一抬头就看到原本被关在门外的男人凭空出现在屋里,他冷着一双眼看她,嘴中还是那句话:
  “跟我回去。”
  锁门这种伎俩根本拦不住他,小骨若聪明点,就该明白今日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他是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妻子和他分房而住的,鹤儿若知道了更会乱想。
  花千骨被气笑了,虽然知道简单的栓门对于白子画而言形同虚设,甚至这天下之大就没有他破不开去不到的地方,可她是真的没想到,他竟然当真放着仙尊的脸面不要强闯进来。
  这还是她认识的白子画吗?
  她两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挺腰抬头,气势丝毫不虚,一样重复刚刚的话:
  “我说了,我就睡在这儿。”
  想要她回去和他睡在一起,没门!
  闻言,白子画剑眉拧起,快步走过来握住女孩的手腕,耐着性子讲道理:
  “这里只有一张寒冰床,空旷又冷,除了桌椅和一些桌案外什么都没有,你住在这里有什么好?就不怕着凉吗?”
  “不怕啊,我现在又不用练功,自然晓得盖着被子,不需尊上大人提醒。”
  一言既出,白子画瞬间冷了脸,逼近她的眼前沉沉问:
  “你叫我什么?”
  花千骨微微笑着,见他这般生气,心下竟隐隐生出一股快意,盯着他,柔了嗓音故意说:
  “尊~上~啊,不对吗?”
  生气吗?他如今受的气可不及她昔日的千分之一啊,这才哪到哪儿,她倒是想让他好好体验体验,何为被最爱之人戳着心窝子刀……
  女孩故意的嘲讽让白子画眼睫一颤,袖中的手越捏越紧,指关节都泛起了白,他沉沉盯着她,她也丝毫不怯地回以对视,相顾无言,气氛一时降到冰点。
  忽然,白子画的视线往下移,一点点倾身下来,在女孩眼前温柔地笑了。
  “既然你不想回,可以。”
  花千骨蹙起眉来,不明白他又想做什么,紧接着就看到男人直起身,响指一打,屋内瞬间陷入黑暗,与此同时响起衣料摩擦的声音,一抬头白子画居然在宽衣解带!
  她吓到了,下意识往后退,攥紧被子大吼:
  “白子画,你干什么!”
  白子画未语,外衣脱掉又去解腰带,“咔哒”一声吓得花千骨心脏一紧,起身就往外跑。
  这个疯男人,她不待了还不行吗?
  结果当然是逃不掉的。刚走了两步手臂忽然被拉住,心头一惊还没等反应过来,身子就被白子画用力一扯飞到榻上,转瞬就被压在了下面。
  “不是休息?你跑什么?”
  白子画单手撑在床头欺在她身上,二人距离极近,他低下头说话时的热气几乎全打在她脸上,脖子上身上冰凉凉的,全是他流泻而下的墨发。
  花千骨脸红到了脖子根,想动,却感觉双腿被男人压住动弹不得,彼此的胸膛又紧贴着,不由得心跳加速,整个人都不好了。
  造孽啊,这情景简直梦回前世帮他以血治伤的那天。
  要死了要死了……
  以白子画的目力在黑暗中也能看清一切,他观察着女孩窘迫的神情,被气得快爆炸的心情瞬间好上一些,大手轻抚上她的鬓边与细腻光滑的侧脸,眼底的暗色一点点加重。
  黑暗将人的感官无限放大,花千骨徒劳地挣扎着,渐渐也察觉到什么,直觉告诉她若再不逃脱必然会发生一些难以想象的事。于是偏过头,呼吸不稳地喊道:
  “我跟你回去行了吧,你快起来!”
  修为低微就这一个最要命的缺点,若白子画想强来她根本反抗不得,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真是要了命了。
  谁能救救她……
  “你说的在这睡,那便在这儿……”
  他说着低下头,呼吸渐渐喷薄到花千骨耳骨上,轻轻一颤敏感至极。随后就是微热的触感,轻轻的湿湿的,伴着过电一样的麻痒,沿着耳际蜿蜒向下,只叫花千骨瞳孔震住,呼吸瞬间一窒。
  居然……
  他居然……
  当年那夜……他也是这样将她困在身下,微凉的唇一点一点落到她唇上、颈上,亲热一般……但如今的他,是清醒的……
  意识到这点,花千骨整个脑海都空白了。
  那人的手不知何时解开她寝衣系带伸入腰间,修长的手指在肌肤上抚摸流连,酥酥麻麻的感觉电流一样窜过全身,花千骨放空的大脑回神过来忙将那只手抓住,却反被一握,进退不得。
  她蹙眉望着黑暗中的屋顶,努力保持清醒,“白子画……你,住手……”声音都是抖的。
  他轻笑一声从她耳边抬头,鼻尖相抵,缠绵暧昧:
  “现在不叫尊上了?”
  花千骨在心里暗骂一声无耻,尽量让唇瓣开合的动作小些不触到他的,有道是能屈能伸,今夜她暂且退一步,待明日真能回去了谁还会在乎现在发生的事。左右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这般暧昧了,就当是大梦一场。
  白子画察觉到掌下身体的轻颤却不准备放过她,惩罚般低头轻咬她的耳垂、脖子,夫妻多年,对于她的身体他了如指掌,于是坏心眼的在她敏感的地方,轻轻舔舐慢慢啃咬。
  花千骨感觉有团火从他身上烧过来,血管都要爆裂了,她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叫出来,边挣扎边胡乱推他,手却被抓住高举过头顶。男人向来冰凉的身体越来越热,近乎贪婪地亲吻舔舐着,原是想给女孩一个教训,可甫一接触上她的身子再难自控,在落下一个又一个痕迹的同时空着的那只手不由自主由着腰线蔓延而上,一寸一寸点燃欲的火焰。
  该死……
  花千骨无措的喘息,尽量不发出声音,眼睛蒙上一层水雾,脸上满是红云。但在这种事上男女力量本就悬殊,身上人又压制着她肆无忌惮地抚摸游走,很快她睫毛一颤,一声隐忍不住的轻吟从齿间泄出。
  猫儿般的一声,如黄莺出谷娇媚惑人。
  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唇瓣,白子画沙哑蛊惑的附在她耳边低喃:“小骨,我们是夫妻,做这种事……是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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