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夜色贪欢锁娇宠

  黑子画这几天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什么,当白子画找上门的时候,花千骨正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建筑一片黑的冥界大街上。
  听见有人喊小骨,她还以为是黑师父回来了,结果一转身直接傻掉。
  白、白子画?!
  揉揉眼睛再看,来人还真穿了一身白衣服!
  这些天她为了让自己和周围人一样更像个鬼,一直穿的黑色衣裳,头纱和斗篷也是全黑的,甚至抹了很白的脂粉,妆容也画得很妖艳很成熟,就是黑师父一开始都愣了几秒。
  就这,白子画都能认出她?!!
  不多想,花小骨转身就遁。
  不能让白子画碰到黑师父,这两个人绝对会打起来的!
  她捏着头纱将下半张脸遮住,在人群里快步地穿梭来穿梭去,以为终于把人甩掉的时候,白子画却凭空出现在正前方。
  他的目光落在她层层叠叠又修身大胆的黑裙上,皱了皱眉。
  这穿的什么。
  他一步步走来,花千骨心中哀叹。
  得,这下是走不掉了。
  走到她面前,白子画伸手将又长又大的头纱往下拉了拉,刚好遮住锁骨到乳沟中间的那部分。
  又打量一遍,他松开的眉再次皱紧。接着不假思索地蹲下,用法力把裙子小腿那儿的开叉合上了。
  花千骨低头看他捏着裙摆认真摆弄检查的样子,觉得老天就是来玩她的。
  黑师父喜欢直接、热烈、奔放的她,而白子画是巴不得她少露一点多穿一点……
  明明从一个人身体里出来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以后真夹在他们中间,她要咋活?
  确定不会走光后,白子画终于站起来问她:“为什么跑?”
  他确信她第一眼就认出他了,自己的法术只会让周围人看不到他而已。
  花千骨低着头不回答,他便伸手将她下巴抬起,又问一遍:“是影子带你来冥界的?他呢?”
  影子带走了崆峒印,他得尽快拿回来。
  半晌,花千骨冷冷吭声: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你也别指望我喊他出来。”
  这人对影子的敌意她看在眼里,傻了才会帮他羊入狼窝。
  白子画看她这样,只好解释:“他拿走了崆峒印。”
  崆峒印的力量是镇压和封印,他担心影子会为了一己私心,利用神器作恶。毕竟它本就代表他人格里暴躁与残忍的一面。
  自己的力量有多强他最清楚,真要疯起来,普天之下无人制得住。
  这,恰是最可怕的地方。
  “什么?!”
  一听影子手里拿着神器崆峒印,花千骨哗一下抬头,眼睛都睁大了。
  “神器不是一直由你保管吗,怎么会到黑师父手里?”
  她一直疑惑为什么自打她在冥界醒来后影子就有了完整的人形,甚至还和白子画一样的修为深不可测。
  如果,她是说如果。
  如果影子掌控了崆峒印的力量,那么依据神器的霸道与强悍,他一下子从虚无的影变成完整的人就根本不成问题!
  再变态一点,如今的黑师父根本就是白子画的黑化加强版啊!
  这还得了!!!
  白子画抓住了她话里的“黑师父”三字,心里隐感不妙。
  随花千骨回了他们暂住的洞府,期间她也把影子变成另一个他的事说了,自那刻起白子画的脸色就没晴朗过。
  夜幕降临,一道银光飞进了洞府里,黑子画刚走进来一步,身形微顿。
  “小骨?”
  他试探性喊了一声,烛火亮起,白袍如雪的仙尊就坐在床沿沉沉打量他,身后是睡着多时的花千骨。
  黑子画换了个手拎点心,走进来,泰然自若。
  “她睡了多久?”
  白子画默了一会儿,答:“半个时辰。”
  小骨性子犟,非得和他一起等影子回来,他用了昏睡诀她才肯乖乖休息。
  想起白天找到她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全是鬼的街上走,这个影子就是这么照顾她的吗?
  黑子画看见他眼底冷光,负手冷笑一声。
  “别随便用你那套定义我与小骨的相处方式,其实你也不过那样而已。”
  他可不像他,就是天下人都死绝了,小骨在他身边也会是完完整整的。
  白子画语气肯定:“你抽取了崆峒印的力量。”
  这么短的时间,只有神器才能助他脱胎换骨,化影为人。
  他也确实聪明,知道既是影子也是崆峒印的他才能让他想下手而不得。
  杀了他,崆峒印会消失;封印他,崆峒印也会随之被封,取用不得。
  这道邪影藏在小骨意识最深处那么久,却偏偏最近才苏醒,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看到它好杀它,从而制造一个最正当最无懈可击的理由博取小骨的信任,从而理所当然留在她身边吧。
  关键,他已经化成人了,顶着他的脸,小骨更不可能放任他出事。
  不愧是他的影子,当真下的一手好棋。
  黑子画但笑不语。
  小骨复生也有他的功劳,而他没那么伟大,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人被别的男人拥在怀里坐享其成,所以只能委屈到现在才出来。而这人也不负他的期望让他顺利化人了,冥冥中上天都在帮他。
  悠然踱步到白子画面前,他抛下一个问题:
  “你说小骨醒来以后,是会让你走,还是让我走?”
  他浅浅笑着,毫无畏惧地迎上面前人寒光熠熠的眼。
  这么明显的激将,白子画怎么可能听不出,但放在膝盖上的手还是逐渐握紧成拳。
  换做出事以前的小骨,这个问题于他,绝不可能存在第二种答案,但现在的小骨却是真真实实厌烦他的。
  问题到底出在哪个地方,可能只有解了诅咒才知道。
  至于当前,他确实不能拿这个影子如何,否则哪怕成功了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事已至此,且走一步看一步吧,邪影的底线和他一样都是小骨,既然目前治不了他,就当多一个人来保护小骨。
  左右都是自己的化身,除了碍眼一点疯了一点,其他……勉强还能接受。
  想到什么,他起身问他:“人呢?”
  “什么人?”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少装傻。”
  “你倒是消息快。”
  不爽地蹙眉,黑子画弯腰就要把小骨抱起,白子画拦住他,随后变出一个没有五官的女纸人,交代她背小骨出去。
  斜睨一眼脸色不善的黑子画,他冷笑。
  他抱不了,这家伙也休想。
  来到一处偏僻的废院落,黑子画挥手放出一个被缚仙索捆住的瘦高男人,对方被打得骨骼错位,浑身是血到不成人形,俨然活不过一天了。
  这就是黑子画此行来冥界的目的——鬼哭魔三更嚎。
  一直以来暗中操纵般若琅琊咒的人就是他,如果没有影子这档子事,白子画早就来冥界抓他了。对方自以为夺了他人躯体更名改姓,改变气息逃来冥界后就能让白子画查无可查,追无可追,但他漏了最重要的一点
  ——异朽阁。
  东方彧卿见完花千骨,没两天又给往冥界赶的白子画透了口风,等他找上门的时候三更嚎已经不见了,再结合影子的事,白子画料想对方已先一步落在了影子手里,如今一看果不其然。
  黑子画对除小骨以外的人没什么耐心,扬手丢给白子画一个装满白色粉末的瓶子,他冷然负手立在一旁。
  “时辰正好,开始吧。”
  白子画看出瓶子里装的都是骨粉。
  大师兄说过,解除般若琅琊咒需要找到咒器和器源,如果这两样都不在了则需拿施咒者的肋骨与脊骨磨粉后兑以血液让其喝下,最后再拔掉最锋利的一颗牙齿进行销毁,小骨方能得救。
  剑光几闪,本就奄奄一息的三更嚎抽搐几下,大股大股的血顺着颈上血洞汩汩流到中空的嫩竹棍里,再从竹棍那头滴进装骨粉的琉璃瓶子,很快茶褐色的瓶身就变成了深红色。
  这种折磨人的方式自然是黑子画想的,他要这些不长眼的人后悔来到世上。更要让某些腌臜货明白,动不该动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白子画皱眉看着,没说什么。
  一切结束已经是子夜,牙齿是白子画拔的,尸体是黑子画毁的。
  对这种自找死的人,他们无所谓手软,一切只为解咒。
  接下来三天花千骨一直在沉睡,若不是呼吸尚在,凭她越来越白的脸色和死人一样的体温,白子画当真要坐不住。
  黑子画也担心小骨,烦躁至极的时候他会动辄消失数个时辰,然后再一身血气地回来。
  白子画提醒他:“在他人地盘上你最好收敛点。”
  顶着他的脸干那些事,就算他不怕麻烦,也会牵连小骨。他答应过她要控制自己的,这个家伙却恼人地总做相悖的事,简直混账!
  闻言,黑子画换衣服的动作一顿,意味深长地看过来。
  “教我做事?你可别忘了,当初可是我帮你迈出那步圆的愿,你自己犹豫不决,就别怪他人太狠。”
  要不是他,小骨可能时至今日还了无生机地躺在那万年冰涧之下,无人记得,魂无归处。
  世人无心,只庆妖神殁天下平,可谁又懂她的冤她的恨!?
  这个人创造了他,却意图利用完后又毁灭他,他不服,更不答应。
  他拿什么立场斥责他残杀?
  他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屋里的摆件震动不止,宣示着一方的愤怒。
  “师父……”
  花千骨迷糊不清的嘤咛声突然响起,一人一影忙上前去。
  白子画轻轻握住她的手,“小骨?”
  是了,今天正是第三天,还好小骨没事。
  花千骨听到了他的声音,想睁眼却没力气。
  细细的手指很用力很用力地握住他的。
  黑子画适时灌输仙力给她,又过了一会儿,女孩总算清醒过来。
  本就虚弱,又一眼看到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她的脑子一下卡了。
  “师、师父……”
  怎么……有两个师父?
  难道她还在生病吗?
  白子画看出她的疑惑,一时不知怎么解释。
  黑子画对小骨笑了下,手伸出,手心里赫然躺着一个红色的同心结。
  花千骨认出那是她编的。
  再去看黑子画的脸,她终于想起是谁了。
  “……是你,黑师父……”眼睛发亮,嘴角一抹开心的笑。
  黑子画点头,“嗯,能记起来就说明诅咒当真解了。”
  白子画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这两人发生了什么,但此刻的心情确确实实是不爽的。
  “你不是烦得很?”
  黑子画皱眉,“你碍眼得很。”
  二人对视,暗流涌动,火花四溅。
  花千骨无奈摸着额头。
  “师父,我想坐起来……”
  黑白子画同时伸手。
  “我扶你。”
  “我扶你。”
  额……
  她还是……自己来吧。
  看她想硬起来,白子画不由分说环住她后脖颈使力,另一手捏着她柔软的手掌。
  “逞强什么?身体才刚好,别犟。”
  两杯水下肚,花千骨的声音也恢复了些,她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脑中灵光一闪。
  “要不然……”
  黑(白)子画看过来,听着她说。
  被如此温柔专注的眼睛盯着,花千骨不好意思地低头咳了下。
  右手握住白子画的左手大拇指,她抿了下嘴唇,忐忑地喊:“白、白白……”
  师父应该……大概,不会垮脸……吧……
  白子画愣住,随即反应过来小骨要叫他白白。
  他脸色怪异。
  这……
  黑子画噗嗤笑出声,然下一秒,花千骨也喊了他。
  “黑……黑、黑”
  没等她讲完,他一甩袖,脸色直接黑了。
  “你敢叫一声黑黑,为师就不客气!”
  什么白白黑黑的,白子画的白白尚且还能听,小骨竟想敷衍地拿“黑黑”称呼他!
  这还不如黑师父!
  他站起来,故作严肃,“小骨,为师再给你一次机会,该怎么称呼我。”
  花千骨无措地眨巴眨巴眼,求助地看向白子画。
  师父,祸是你惹的,黑师父是你招的,你可得负责到底啊!
  白子画却玩味地一挑眉。
  “别怕他,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花千骨:……原来师父也会看热闹不嫌事大。。。
  黑子画咬牙切齿,随后听到小骨弱弱的一声:
  “子、子画……”
  唰——!
  黑子画白子画同时转头,前者愉悦地勾唇,还享受般重重嗯了声以示答应,后者则眼睛微眯,嗖嗖的凉风吹得花小骨心脏砰砰颤。
  ……不、不是……别怪她啊,师父的称呼就那几个……
  白子画气息迫人。
  “小骨,你的夫君是谁?”
  “啊?夫、夫君……?不就是师父你吗……”
  花千骨被这一问直接炸得脑袋懵住。
  师父心性淡泊,她也只求和他在一起而已,除了昭告天下举办仪式,夫妻关系早就是他们彼此默认的了。
  尤其……师父喜欢在那个的时候……让、让她喊他的名字,唤他夫君……
  想到床笫之间种种,她小脸禁不住染上几分霞色。
  这时,白子画突然起身。
  “你叫什么都行。我去熬一副汤药。”
  他大步离去,花千骨呆呆坐在床上,有些无措。
  师父这是生气了吗?因为她喊了黑师父叫子画。
  白子画……
  子画……
  简单的两个字,光呢喃在齿间就很亲密了。
  黑子画心情好的不是一点点,看她这样,坐过来说:
  “别理那个破脾气的。饿了没,为师给你买了爱吃的点心。”
  他抬手摄来桌上的油纸包,打开后竟是在人间才买得到的脆莲糕,并且只有这个时季才会卖。
  金灿灿几块,香味四溢。
  拈起一块喂到她嘴边,黑子画温声说:“本来前几天买了一份想给你一个惊喜,但放太久了,我就又跑了一趟,这样你醒来就能吃到了。”
  花千骨痴痴看他,有些感动黑师父为她做到这样。
  师父也很贴心,但很少把心意吐露得这么明白。
  “子……黑师父,我叫你师父好不好?”
  子画这个称呼感觉还是有些羞……
  黑子画挑眉嗯了声,尾音微扬。
  “小骨,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脸上藏不住事。”
  “嗯……我、我”
  她脸蛋已经逐渐变得红扑扑了,白嫩得紧,黑子画抬手捏了捏。
  “不用解释,你想的什么我一清二楚,称呼只不过是一种身份罢了,你叫什么都好,我都喜欢。”
  花千骨呼吸微紧,“那你那会儿……”
  黑子画神秘兮兮地眨眨眼,“我那是气白子画的。”
  谁让他一见面就对他打打杀杀。
  呵,他不爽了他就美妙了。
  灵动的表情,随性的姿态,组合在一起竟让这张从来只露出稳重神态的脸有了几分少年人的恣意。
  那是一种花千骨形容不出的感觉,心跳得很快,眼睛里仿佛只剩他了,忍不住靠近再靠近。
  黑子画微微一歪脑袋,薄唇炽热地印上她的,辗转反复,情动不已。
  小小的洞府被无边温情包围,糕点不知何时从秀气指尖脱落。
  唇角碎屑被柔软的舌轻轻卷走,往常不怎么喜欢的甜味,此刻只叫他心像裹了蜜糖一样。
  她美好得令人心悸。
  远在凡间的白子画突然抚上自己的嘴唇,浓密睫毛遮挡了眼底墨色。
  “公子,这牛奶方糖你还要吗?”
  伙计给他打包东西,心想这人怎么了,居然杵在那一动不动。
  放下手,“要。”
  在两个师父的共同监督和悉心照顾下,花千骨很快就恢复到了中咒前的状态。
  裹着低调的黑头纱一路走出冥界主城,白子画与黑子画同时现出身来。
  花千骨料想到他们要说什么,忙拿出轩辕剑。
  “我好很多了,自己御剑也可以的。”
  要是以前她肯定和师父同御横霜,但现在多出了个黑师父,她去了一边另一边就会不满,哄又不好哄~
  两个师父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那你慢点,累了就和我们说。”
  “嗯~”
  慢悠悠飞了一天一夜,师徒三人总算有惊无险地回到长留。
  黑子画这次不用花千骨撒娇带哄就自己隐身不见了,一直到进了大殿见到摩严和笙箫默,他都没出声过。
  见白子画被摩严叫过去说什么,花千骨趁机喊了两声师父。
  手背传来温热的轻贴感,黑子画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
  “我在你身后。”
  挤兑白子画是真,但长留不比其他地方,熟人多,人多眼杂,为了不给小骨带来麻烦,他可以委屈自己暂时当个透明人。
  花千骨安心下来,用指甲轻轻刮了刮他的手心,像调皮的羽毛掠过心上。
  白子画往这边看了一眼,转头又加入讨论。
  白子画离开这段时间长留没出什么大事,摩严一看他议完事就要往花千骨跟前凑,想都没想就要他留下来帮点忙。
  白子画本想拒绝,哪成想摩严居然一反常态地打起了感情牌,想了想大师兄确实是因为帮他和小骨才受的伤,只好答应下来。
  笙箫默想溜,被摩严冷哼一声,扯着衣领子揪走了。
  花千骨只好独自御剑回到绝情殿。
  连续御剑了一天一夜,她一放松下来就感觉好累好困,黑子画等她沐浴完睡着了,便隐去身形不知去了哪儿。
  白子画忙完回来已是傍晚,花千骨睡梦中感到熟悉的气息靠近,下意识翻个身抱住了他的手,“师父~”
  “睡吧。”
  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他小心抽出手,拿上换洗衣物去了浴室。
  回来的时候,花千骨刚迷迷糊糊睡醒,他一躺下她就贴了过来,眼睛都没睁地问他:
  “师父,什么时候了?”
  白子画看一眼窗外天色,答:“酉时末了。”
  “还这么早啊……”
  打了两个哈欠,花千骨睁开眼,躺在他臂弯里笑得痴痴的。
  “师父,你好好看啊。”
  明明在一起了这么久,她看师父的脸却总看不腻,难道是太久没在一起太想他了?
  嗯……几天也很久。
  白子画低头看来,笑了一声。
  “你都能将《七绝谱》倒背如流了,怎的夸起人来词汇如此匮乏?”
  除了好看就是好好看,小骨在某些时候总让他觉得憨憨的,总不能知识进脑后都被她当成水泼出去了吧。
  花千骨捂着小嘴偷笑,大眼睛骨碌碌转,“有吗?”
  “嗯,经常。”
  从前觉得皮相再好也只是红颜枯骨,转眼即逝的东西,小骨却很喜欢。
  然后不知何时起,他的想法变了。
  无论什么,被爱的人所喜欢,本身就是一种幸运。
  花千骨埋在他怀里咯咯咯地笑。
  被师父这么一说,她平时说话好像真挺“朴实无华”的。
  可师父就是很好看啊!
  她觉得,“好看”两个字已完全足够把她对师父美色的垂涎形容出来了。
  笑够了,她伸手捧住他的脸,清了清嗓子酝酿好词语,在白子画哭笑不得的目光中一本正经开夸:
  “我最最亲爱的师父大人,
  你:仪表堂堂,凤表龙姿!神采英拔,一表人材!风度翩翩,气字轩昂!才貌双全,玉树临风!温文尔雅,淑人君子!清新俊逸,品貌非凡!才貌双绝,惊才风逸……”
  一口气说了几十个成语,花千骨眨眨眼,表情仿佛在说:
  这下该满意了吧,快夸我快夸我~
  白子画用了很大的克制力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还有吗?”
  花千骨惊讶,“师父你还想听啊?”
  不是……
  师父这个时候不应该被她夸得不好意思吗?
  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白子画把胳膊抽出来,侧过身和她面对面。
  “继续夸。”
  自己本不屑别人的谄媚,但从小骨嘴里说出来的,不一样。
  花千骨于是绞尽脑汁又想了想,脱口道:
  “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后面的念不出来了,因为……
  师父的眼神太灼人。
  四目相对,气氛隐隐变得躁动。
  实在受不住,花千骨慌乱地垂下眼,白子画却不打算放过,“怎么不念了?”
  花千骨胡诌:“我……我不会了……”
  头顶一时没了声音。
  怎么办……她好像好心办坏事了,师父会不会以为她在故意勾引他啊……
  啊这,她真是脑抽了才会玩心大起地这么逗师父。
  若是她此时抬眸,一定会发现男人的眼神很深很深,里面翻滚着如稠墨色,像饿了许久的狼盯着猎物,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凶光。
  花千骨心一跳一跳的,喊了两声黑师父没人答应,就想拉过被子装傻睡觉。
  “还早。”白子画阻止了她,声音发哑。
  原本搭在她腰上的手臂将整段腰肢都圈紧了。
  在捕猎者和猎物的游戏里,这是一种完全桎梏的姿态,代表着猎物的逃无可逃。
  花千骨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到了这时候,要是还不明白他想做什么那就是真的蠢。
  不安地抓住他胸前衣裳,“师父……”
  【以下省略3000+字】
  花千骨被快感折磨得眼眶通红。
  “呜……别”
  “别停下对吧?好。”白子画眼眸深了一瞬,笑着,故意歪曲她的意思。
  这一夜,花千骨总算体会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欲仙欲死,对比起来,师父以前实在太温柔了。
  更让她觉得羞耻的是,师父居然凑在她耳边亲口说很喜欢主动时的她,让她以后都那样。
  花千骨摇着脑袋打死不答应,白子画就耐着性子磨她,一边用力一边问她那些颜色本子都看了多少,究竟有多少少儿不宜的描写。
  小徒弟第二天连床都没下来。
  当然,她更想不到的是,白子画之所以问她话本子的事,不是为了事后没收,而是琢磨着以后和她一起看。
  勤勉的老师父的最大优点,就是爱学习。不知道还好,但既然小徒儿已经让他体会到其中的别样乐趣,那不钻研一番是绝对说不过去的。
  花千骨平生从未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高风亮节的师父拖着一起坐在书桌前,而桌面上摆的不是什么高深的心法秘笈、武功孤本,而是她自作孽藏起来的厚厚几沓话本子。
  白子画不知用什么法子找到的,拖着红成大虾米的她白衣飘飘进到书房,然后煮上一壶茶,一本正经地翻看起来。
  花千骨窜逃到最后已经不知第几次被抓回来,白子画索性抱她在腿上箍在怀里。
  他一页一页地浏览,看到描写极细致的地方还会微蹙眉头做出深思的模样,然后同她讲解、总结、甚至……举一反三。
  花千骨悲哀地扭头捂脸,根本没眼看。
  她也不听他都说了什么,总之人在怀中,魂已飞出八百里之外。
  主打一个:清静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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