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中蛊 惟鬼医可解

  素简的突然惊呼,打破了整间包厢的旖旎。
  夏宁宇捂着心口倒在了棋盘上,表情平和,像是睡着了一样。
  “陛下,求您救救我家世子!救救我家世子!”素简惊慌失措地跪在竹猗身前,不停磕头。
  “夏耘,去找太医,另外,再将大理寺卿找来。”竹猗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看来在场的都是无辜的旁观者。
  夏耘小跑着冲了出去,还让门口的铁甲卫不要放过一个人走出这包厢。
  “公子,容檀略通医术,不如让我来看看。”
  容檀扭着腰肢凑上前来,在面色各异的众人眼中,这就是个不分场合、光想在暴君跟前逞威风的傻子。
  “嗯。”
  想着他那瞎眼的老娘,想必他是多多少少懂些医术的,要是等太医慢慢悠悠找过来,有可能黄花菜都凉了。
  “你这下贱胚子,休得碰触我家世子!”素简很不客气地挡在夏宁宇身前,鄙视地瞪着容檀。
  夏耘通传回来之后,得了竹猗一个眼神,立马就将碍事的素简拖到一边去。
  即便如此,他也是在喊个不停。
  “吵死了。”
  竹猗话音刚落,夏耘又一手刀砍在素简的后颈,世界终于清净了。
  夏耘这一下打得很爽,拎着晕乎乎的素简安置在了墙角。
  哼,做陛下的近侍自然是要懂些武功,不然早就被那些无孔不入的刺客弄死了。
  南院大王明麒看着容檀给夏宁宇把脉,还是有些不放心。
  “陛下,既然已经差人去请太医了,不如再等等?”
  “等什么?莫非等人凉了直接入土?还是说……”竹猗扫了一眼明显不自在的肃将军严律,“王爷怕寡人发现什么?”
  这话说的像是他心里有鬼似的,继续阻拦就显得别有居心了,故而只能沉默地在一旁等待。
  容檀并不受影响,而是专心地为夏宁宇把脉。
  夏宁宇这病弱的体质,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不得不倒吸一口凉气。
  拖着这么一具残躯,即便是没有此一遭,也活不了多久。
  不过,怪也怪在这一点,从这武安侯杂乱无力的脉象来看,居然还暗藏着些许生机,并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病弱。
  “泗阳,世子刚刚可曾喝过什么,吃过什么?”
  容檀见茶几上的茶水已经凉了,糕点也少了几块,便抬头问向刚刚与夏宁宇对弈的黄衣男子。
  泗阳见着状况也吓得不轻,尤其是在知道这一屋子人都是他得罪不起的,甚至还有暴君在场,哆嗦半天才说清楚。
  “世、世子只喝了两杯君山银针,这芙蓉糕是那世子的近侍吃的,再就,就没有别的了……”
  “就这些吗?你再想想。”容檀皱眉,试着想再问出些什么。
  “他都说没有别的了,你还问那么多做什么?少不懂装懂!”
  这边泗阳还在努力回想,肃将军便出声打断。
  “肃将军心虚什么?莫不是武安侯变成这个样子与你有关?”
  三皇子秦戈眯着眼睛看向严律,明晃晃的恶意,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三皇子这话就有些血口喷人了,本王和肃将军一直在喝酒,根本就没有跟武安侯有过接触,武安侯如今昏迷不醒,安能与肃将军有关?”
  南院大王一身正气地吹胡子瞪眼,就是宽袖下的手却在暗中按住肃将军紧握成拳的手。
  “肃将军他……”不等三皇子有所反应,泗阳就一脸忐忑,欲言又止。
  他闪躲的眼神止不住往肃将军身上瞟,分明是有什么想说的却又投鼠忌器,不敢言语。
  “你看到了什么但说无妨,陛下和本殿自会为你撑腰!”
  三皇子豪气干云地一拍胸脯,直接把竹猗也拉下了水。
  “说吧,寡人听着呢。”竹猗的肯定比旁人说一百句废话都好使。
  泗阳又看了一眼容檀,在容檀鼓励的眼神下,嗫嚅地开口:“武安侯与泗阳对弈期间,肃将军来过一次……”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竟敢污蔑本将军?”
  这边话还没说完,肃将军就沉不住气,恼羞成怒地拍案而起。
  只是猖狂错了地方,竹猗眼也不眨地掷出手里的茶杯,直接砸在肃将军的额头上。
  茶水倒是不烫,只是那碎裂开来的瓷片将肃将军的额头划出了血痕。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继续说。”
  话是对泗阳说的,竹猗却是凉凉地给了肃将军一个警告的眼神。
  肃将军是想横到底,奈何南院大王理智尚存,直接把肃将军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是,陛下。”泗阳这下抖得是更厉害了,“肃将军来吃过这盘子里,盘子里的栗子糕。”
  “就吃了块栗子糕,没有顺手加点什么东西进去?比如,毒药什么的……”三皇子意有所指,阴阳怪气地笑着。
  “三皇子可是亲眼见到了?若没有,还是慎言的好,否则,不得不让人怀疑有祸水东引之嫌。”南院大王到底是多吃了十几年咸盐,甩锅这种事情玩儿得贼溜。
  “谁不知道肃将军和武安侯关系不和,肃将军甚至还扬言要取武安侯首级,这话总不会是本殿囫囵编的吧?”
  不管是谁下的黑手,反正不是他,那屎盆子就可以乱扣,扣准了就说明他有先见之明。
  “市井流言而已,三皇子怎么还当真了,若真是关系不和,那肃将军也就不会吃武安侯盘子里的糕点了。”
  要论颠倒黑白的功夫,还是南院大王技高一筹。
  只是这俩人像菜市场吵架似的,竹猗不耐烦的表情已经写在脸上,“容檀,你可有瞧出武安侯为何晕倒?”
  “从武安侯的脉象来看,不像是中毒,倒像是……中了蛊。”
  容檀放下了盘子里的糕点,面容有些严肃,这让南院大王和三皇子就是想吵也吵不起来了。
  毕竟这武安侯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事的,就算这事与他们无关,但保不齐南梁国主拿此事做文章,那他们不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千里迢迢跑一趟,什么都没捞着不说,还惹了一身腥臊!
  “什么蛊?”竹猗揉着太阳穴,解毒她是没什么经验,解蛊还不是手到擒来。
  “魂梦蛊。”
  “那你可能解?”
  容檀摇头,“魂梦蛊乃鬼医独门所创,惟鬼医可解,只是鬼医向来神出鬼没,恐怕难寻其踪迹。”
  竹猗眉头轻蹙,“那鬼医叫什么?”
  “天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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