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佛珠 辛苦法师自己去找

  竹猗给夏耘把脉才知,这小子……竟然有心悸之症,只是发病了才会昏厥过去。
  “喊亲家过来就行了。”
  她回头冲高丽郡主喊:“那个谁,你带我去找少爷,夫人出了事,他怎么被蒙在鼓里呢?”
  高丽郡主仍旧是木着一张脸,“少爷已经从书房出来了,伽罗法师亲自去叫的,这会儿已经在喜堂等着了。”
  竹猗远远看着花厅的方向,“伽罗法师也在啊?”
  那个,临死之前还体验了一把娶亲的倒霉和尚就是他了吧?
  “伽罗法师已经为少爷大婚寻得了贺礼,故而提前回来了,宾客们都对这份宝物惊叹不已,连少爷都很是欢喜,正到处找老爷前去观赏。”
  竹猗听着她那逐字逐句的讲述,真是仅存的那点好奇都快要被她浇熄了。
  她冷冷地盯着那张木脸,犹豫着要不要一巴掌拍醒这倒霉郡主。
  高丽郡主的眼珠子动了动,“老爷,少爷说了,若你不愿意前往,也要兑现一年前的承诺,让伽罗法师安全地离开郢都,离开高丽,回到珀斯去。”
  一年前的承诺?回到珀斯?
  竹猗这做爹的心里甚是沉重啊,于是她决定去见见那位伽罗法师。
  她一甩袖,一跺脚,奔着花厅就去了。
  那木头郡主也跟着来了,密集的小碎步紧紧跟在身后,在偌大大院子里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
  也注定只能是你追我赶了,因为她根本就追不上竹猗。
  竹猗的脚刚刚迈进花厅,人群中就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爹,你要找的东西伽罗已经找来了,我要的呢?”
  逆子大少爷穿着一身常服贴着脸就过来了,竹猗连他鼻孔里的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离寡人远一点啊!
  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势迸发开来,霸气且邪佞,没眼力劲儿的大少爷似无所觉,只是固执地盯着竹猗。
  不闪开,那就别怪她家法伺候了……
  伽罗法师捧着一个木盒子走上前来,那满脸的大胡子,很是成功地就夺走了竹猗的注意力。
  “陶老爷,你要的月神石,贫僧拿回来了,佛珠可以还给贫僧了吗?”
  竹猗瞥了一眼那盒子里拳头大小的月神石,不为所动。
  “这月神石,我不要了,至于你的佛珠,你自行去拿吧,拿到了佛珠就速速离开陶府。”
  伽罗法师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即朝她伸手,“那就麻烦陶老爷解开外衫,将佛珠还给贫僧。”
  竹猗解开了外衫,一阵摸索,却并没有他要的佛珠。
  她笑看伽罗法师,“哎呀,不见了呢,还是要辛苦法师自己去找了。”
  伽罗法师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寒光掠过,却极快地被掩盖了过去。
  他解下腰间的酒葫芦,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那贫僧就先去打些酒来喝,陶老爷应该能想起来佛珠放在哪里了。”
  说完,他就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陶府。
  走之前,他还将月神石塞到了大少爷的手里。。
  大少爷不赞同地看向竹猗,“爹,你怎么能骗伽罗呢?”
  竹猗一巴掌就不客气地盖在了他的后脑勺上,逆子,忍你很久了!
  “今天是你的大婚之日,吉时都要过了,你连喜服都没换上,是存心要气死你老子?!”
  该说不说,打完就爽了。
  大少爷似乎没少挨打,捂着后脑勺道:“爹,您这样出尔反尔,叫我怎么敢再相信你?”
  “呵!你是替老子娶亲吗?不想娶,就别耽误人家姑娘!”
  竹猗哐哐又是一脚,慈父当上瘾了。
  大少爷被打得躲闪不及,一边跑一边龇牙咧嘴,“爹,你打死我,就没人成亲了!”
  “那还不快去把喜服换上!”
  “滚!”又是大力的一脚踹上他的屁股,竹猗才心满意足地收回脚。
  大少爷基本上是跑着跳着往后院去了。
  竹猗抬头看了看天色,快要天黑了,什么好人家成亲的吉时在晚上呢?
  她还是去把外头打酒去的伽罗和尚找回来吧。
  “老爷,姑娘已经醒过来了,正请您过去呢。”
  “去个屁,老子不去……”
  竹猗头也不回地就往陶府外大步流星,正要走到大门口,那门柱两边的红绸忽地飘飞起来。
  再落下的时候,她已经出现在了新房里。
  大少爷和他的倒霉媳妇都在。
  夏耘已经盖上了红盖头,安静地端坐在床头,而大少爷则抱臂站在床尾。
  竹猗不禁挑眉,不悦地冲大少爷龇牙,“好小子,洞房花烛夜都不忘气你爹。”
  一颗珠子射过来,竹猗指尖夹住,就听到大少爷声音冷然,略带沙哑,“爹,伽罗法师的佛珠为什么会在她身上?”
  竹猗看了看手上的珠子,又看了看新娘子颈间的红痕,暗骂了声这狗畜生,当土匪去吧!
  “老子送的,你有意见?”
  大少爷越发气急败坏了,嘴上也是口无遮拦,“你怎么可以这样?伽罗拼了命拿回你要的东西,你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戏耍于他?!”
  “他是你老子,还是我是你老子?”
  竹猗摩挲着手里的猫眼石,眼底兴味正浓。
  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老秃驴,敢跟自己老爹叫板,大逆不道啊。
  “爹,你先将佛珠还给伽罗,我自己去跪祠堂!”
  “老子偏不……”
  “噗——!”
  一直端坐着的新娘子突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毫无预兆。
  “噗——!”
  紧接着,站在她身后的高丽郡主也喷了一口血,歪在了地上。
  竹猗一个瞬移抓住了大少爷的后脖颈,“杀错人了吧,逆子?”
  霎时间,新房中红绸四起,蜡烛明灭,红艳的灯笼被阴冷的风吹到地上,燃起惨白的火焰……
  一切又回到了那荒草丛生的庭院。
  高丽郡主和夏耘高高地悬在廊柱之上,分别抱着一白一红两只灯笼。
  眨眼间,竹猗的手里也提溜着一个骷髅头,那颗佛珠也在。
  并没有看到同行的裴子初、武安侯和林副教头,想来是先进去了。
  竹猗收好佛珠,拎着骷髅头也跟着深入庭院。
  除了荒芜了些,陶府的模样和方才见到的别无二致。
  一位拄着拐杖的白胡子老翁在廊道尽头微微躬身,漠然道:“座上宾,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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