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狗麦兜

  此后的日子里，陈希课上认真听讲，不会的问题她会全力钻研，以前感觉很难的题目如碉堡般一个一个被攻破，周末时她认真配合林爷爷给她制定的提升计划。
  每天定量做计算题，锻炼计算的正确率，提升做题手感。
  同时她把不懂的物理化学题目带来请教林易。
  林易同样耐心地为她讲解。
  空余时间里她会读借来的书籍和杂志。
  学习文章的行文结构，她还专门找了个本子摘抄名言好句。
  这些方法还是很有用处的，她的作文写的越来越好。
  王淑贞虽然不常在家，也能看出陈希最近的努力和改变，她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陈嘉林却倍感失落，小嘴撅的能挂油瓶，现在家里没人和他玩了，也没人和他吵架了。
  听到他的抱怨，陈希笑笑，扔给他一本格林童话。
  “来吧，一起读书。”
  陈嘉林才不看，一溜烟跑出去找小伙伴满大街滚铁环去了。
  林奶奶平时闲不住，在他们两家共同的那片空地上开辟了一小块地，种些蔬菜和玉米。
  玉米成熟的时候，林奶奶会摘了煮一大锅，一家人一起吃，味道清甜。
  陈希放学回来时常看到她在那一小片地里忙活。
  她大声笑着打招呼，“林奶奶，我回来了。”
  “回来啦，快来，柿子红了摘两个吃。”
  陈希知道林奶奶种的西红柿特别好吃，是那种沙瓤的，她答应着就向地里走去。
  摘下一个又大又红的，就着林奶奶带来的水壶冲一下。
  张大嘴咬下去。
  汁水四溅。
  陈希笑的眉眼弯弯，“好甜啊。。。”
  这时林易也背着包回来了，看到奶奶在摘菜，他转向走了过来。
  陈希嘴里正吃着鼓鼓囊囊，话都说不出来，便弯了眉眼向他招招手打招呼。
  林易微微点点头，没多言语，随手挽起白色的衣袖，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他弯腰把地上奶奶摘好的菜装在一旁的篮子里，一齐提起来。
  “回家吧，奶奶。”
  林奶奶面上都是欣慰，“还是得大孙子，看这力气，是吧。”
  陈希咽下口中的食物，点头认同，“就是，就是。”
  林易提篮走在最前面，听着身后一老一小一唱一喝地不停说着，唇角不易察觉地微微弯起动人的弧度。
  夕阳金色的余晖尽洒在他们的后背，留下长长的身影。
  后来，这个场景经常被陈希做到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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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中考试如约而至。
  陈希的各科成绩都有了一定的提高，尤其是数学，满分120分，由原来的不及格到现在的92分。
  她现在对自己越来越有信心。
  她掌握了方法，相信假以时日，会有更大的进步。
  王淑贞特别开心，她似乎看到了希望，见到林奶奶就不停道谢，空里常常送菜过去。
  这天，陈希和弟弟放了学在家里写作业，王淑贞从外面回来，手里端了一个纸盒子。
  弟弟好奇，上前凑着，“妈，里面是什么呀，好吃的吗？”
  王淑贞亮出里面的东西，“看看，你吃不吃呀。”
  里面竟然是一只刚满月不久的小狗。
  那狗一身焦黄的颜色，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怕，瑟瑟发抖。
  一旁的陈希也放下手里的笔围了过来，一脸的新奇。
  不过这狗却不怎么动。
  “妈，它怎么了，不动也不叫唤。”
  王淑贞道：“这是从市场里拿来的，它的腿被伤到了，我看着可怜就捡了回来，看看能不能养的活。”
  陈希看着这狗，莫名想到了自己。
  王淑贞去做饭，陈希和弟弟围着那狗看。
  弟弟好奇，时不时地就戳它一下，小狗更害怕了。
  陈希制止了他。
  她去厨房里找了个小碟子，拿了些馒头，用热水泡了，又加了些菜汤。
  吹的凉一些，放进小狗的箱子里。
  那狗儿闻到食物的香气，似乎也是饿急了，也不顾害怕了，一开始是小口小口地吃，后来就大口地吃。
  王淑贞做完饭过来时，笑道：“能吃就能活，养着吧，还能看家。”
  两个孩子听了都特别开心。
  从此陈希一半的心放在了小狗上。
  她无比细心地照顾着这条小狗。
  它身上的伤也慢慢好了起来，最爱围着大家的脚下来回跑，活泼的很。
  周末，王淑贞带着陈嘉林去了市场。
  陈希喂过小狗，小狗摇着尾巴围着她转。
  陈希蹲下来，认真道：“你在家乖乖的，我去补习了，回来再和你玩。”
  陈希正而八经地跟它说话，似是小狗能听懂她的话似的。
  她整理好了书就去了隔壁。
  她和林易打过招呼就坐下来，拿出了包里的书。
  物理学的越来越难了些，她把难以理解的题目一一标了下来。
  做完日常的数学练习后。
  她看林易做完了手头的作业，便向他请教。
  林易细细看过题目，便开始给她讲解。
  他讲的深入浅出，同时他会提问陈希一些必要的知识点。
  他说最应该重视的是课本上的例题部分，因为这些题目是最有代表性的，从一堆题目里被选出来的，把例题反复学习，了然于心，根据它而来的变种题型，无论怎么变，都能万变不离其宗地去解决。
  陈希听的很认真，不时地会做个笔记。
  突然她手上的笔一顿。
  感受到腹部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
  她细细感受这痛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不是闹肚子，只是单纯地疼。
  她只能先忍着，尽量不走神听讲，人家林易也是挪出自己的时间来帮助她，自己不能这样浪费他的时间。
  那痛感忽地消失了，陈希松了一口气，侧头看了一眼林易，他似乎并未发现什么，依旧很投入地讲着。
  忽而，一股更大的痛感袭来，她抓着笔的手背握出了青筋。
  她尽量隐忍着，嘴唇都咬白了。
  这时林易也发现了她的异常。
  “怎么了？”
  陈希此时痛的实在有些难耐，她捂着肚子，弱声解释道：“我肚子不大舒服，不过能坚持一会，你继续讲吧。”
  林易细细看向她，拒绝道：“不舒服别撑着了，要不你今天先回去休息。”
  陈希感觉自己已经痛的有些难受，说是坚持也不一定能坚持多久。
  她准备收拾桌上的文具。
  林易止住了她，“你不用动，我收就行，王姨在家吗？”
  陈希抬头看他，“她去市场了。”
  她呼出一口气，站了起来，感觉腿间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
  她没敢动。
  过了一会，没有那种感觉了，她才准备向外走，先回家看看怎么回事。
  这时林易叫住了她，声音里有些异样，“你等一下。”
  陈希面色苍白回身看他，不明白还有什么事。
  林易难得不自然了一下，他顿了顿开口道：“你来月经了，裤子上染上了血。”
  啊。。。。
  陈希原地崩溃。
  她心跳如鼓点乱撞，脸噌地就红了，当场窘迫地说不出话来。
  月经的事她已经听说了很多，班上女生很多都来了，她也在书本上看过了类似的说明。
  但是她从来没想过是这种极痛的感觉，而且还是在别人家里。
  真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她神色有些慌张，眼神闪烁，“噢。。。我。。。我先回去收拾一下。”
  她见过母亲用卫生巾，虽然自己还没用过，但是看也能看会。
  想到这里她有些难过，王淑贞不在家。
  看出了她的窘态，林易尽量平淡了声音安慰道：“没事的，这是女生正常的生理现象，你不用不好意思。”
  看她面上的迷茫神情，林易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是第一次来吗？”
  陈希心里此时已经破罐子破摔，脸面之类的东西通通都扔了，她点点头。
  他去客厅里看了一圈，奶奶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王姨也不在家。
  林易找了一件旧衣服，“用这个围着回家吧。”
  陈希点点头，用衣服围在腰间，弓着腰挪步往家走。
  还好距离很近。
  回到家，她忍着疼翻找王淑贞平常用的卫生巾。
  前一阵她还见过，但是此时却找不到一点踪影。
  她急的头上冒出了些冷汗，疼的身体有些抖。
  有种越急就越疼的错觉。
  这时房门口走来了人，陈希以为是王淑贞回来了，弱声问着，“妈。。。你的卫生巾在哪？”
  门那的人却不回应。
  她向门口看去。
  是林易。
  陈希苍白的脸更白了。
  显然，他听到了那句话，“你家里没人，我来看看你。”
  须臾，他向外走去，只留下了句，“你等我。”
  便转身出了门。
  身影有些决绝。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门外进来，饶是淡定如他，白皙的脸上也是微微发红。
  进门后，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包卫生巾。
  天知道他是怎么买来的。
  陈希看着他也是十分尴尬，她小声道谢接过了粉红色的塑料包。
  转身去了厕所里。
  等她收拾好了，出来时，林易已经走了。
  桌子上是他刚烧好的开水。
  陈希呼出一口气，顾不上喝水，一头扎到了床上。
  她疼的打了几个滚，感觉自己有点像电视里白素贞蜕皮的样子。
  王淑贞回来时，她还没疼完。
  看到陈希的样子，她吓了一跳，问出事由后，她心下了然，陈希这个年纪算是来的晚的了。
  “家里好像没有卫生巾了，我去给你买。”
  一转眼，她看到了护舒宝的包装，“你去买的？”
  陈希皱着眉头，哀怨地看了她一眼，“那个。。。林易去给我买的。。。”
  王淑贞直接失笑，“他竟然给你去买这个，真是不容易。”
  陈希有点后悔和她说这个事了。
  王淑贞起身找了个热水袋装上热水，走到床边递给了她，“捂捂肚子，管用的。”
  而后她去倒了些开水来，“以后来事时多喝热水，别喝凉水，更不能吃雪糕之类的东西。”
  陈希弱弱地应下了。
  果然，有了那热水袋，还真是好多了。
  缓过神来的陈希重温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
  这一天过的。
  兵荒马乱。
  她晃晃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去。
  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没什么可羞愧的。
  不过她从心底很感谢林易，这样一个骄傲的大男孩，能为她去买那个东西，真是很难为他。
  她反复叮咛妈妈不要把这个事告诉林奶奶，不然她会觉得更难为情。
  多亏了家里新来的小狗，看着越来越胖的小狗萌态可爱，让她把这些尴尬事都忘到了脑后。
  小狗很聪明，也很缠陈希，它知道谁最喜欢它。
  后来陈希再见林易，他面色如常，似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看他如此，陈希也就不再纠结其中。
  有一次去补习，陈希没注意，小狗扭着屁股跟在了她的脚后进了林奶奶家的门，又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溜进书房。
  等陈希发现时，小狗正和角落的一个手工品上的线穗做斗争。
  陈希的脸都绿了，她赶紧抱开了小狗，上前跟林易道歉，“对不起，我没注意到它也跟来了。”
  看着萌态可掬的小狗，林易没有生气，他细细看着陈希手中的小狗，眸底掠过一丝淡淡温柔，他竟也是喜欢。
  可能每个孩子对小动物都有一颗柔软的心，都想拥有一只。
  他定定看着这被陈希训斥过，眼神可怜兮兮的小东西，笑了，“这是你新养的吗，很可爱，叫什么？”
  叫什么。。。
  陈希这才意识到它没有名字，自己整天都是小狗小狗地叫，它都习惯了。
  “它叫。。。小狗。”
  林易轻轻地笑了，眉眼弯出了好看的弧度，他建议道：“噢，要不要给它起个名字？”
  陈希深感同意，“好啊，叫什么好呢？”
  两人凑在一起给小狗想名字。
  按颜色的话，可以叫大黄。
  按对它的希望的话，可以叫小乖。
  还可以叫来福，旺财，卡卡，点点，皮皮，花花，壮壮。。。
  这些都被林易给pASS了。
  陈希没词了，看向林易，“那叫什么好，你说一个听听。”
  林易也是思考了一阵，“雷卡，飓风，行不行？”
  这下陈希也不同意，太硬气了，不柔软。
  商量到最后，折中定了个名字，叫麦兜。
  小狗开心地吃着林易拿来的火腿肠，完全不知道为了给它起名字，两个人有多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