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先皇?高僧?

  “男女授受不亲,玄苦大师,您背着我一个寡妇,有违佛家清规戒律啊。”
  “大师,有话好商量,你放下我,我跟你走就是。”
  “玄苦大师?表兄?”
  无论唐如玥说什么,玄苦大师都置之不理,镇定自若的在重重院落间飞上飞下。
  唐如玥有苦说不出,她说的都是真心的,她真的可以跟大师走,用走的就行。
  谁能体会像个麻袋一样被甩在背上,飞上飞下,颠簸如同老旧的过山车,晃得她胃里一阵翻腾。
  唐如玥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提醒玄苦大师,道:“我说大师,不放下我也行,那能不能快点,我快忍不住……”
  “到了。”不等唐如玥说完,玄苦大师像是怕她吐他一身,飞速落地,阻止了惨剧的发生。
  唐如玥头晕目眩,扶着旁边的树干,眼前一阵阵发黑,勉强维持身形,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翻滚的胃部,连续重复几次后,终于平复下来。
  她四下打量,发现他们在一个偏僻的院落前,正对着院门,上面棕色的油漆斑驳脱落,年代久远,两个铜环却锃光瓦亮,显然经常有人进出。
  她忍不住问道:“玄苦大师,您的故人要见我,直说便是,何必如此?”
  穿越以来,唐如玥从未如此生气,明明可以好好说,他便要使用暴力,好好一个出家人,脾气这么暴躁,他怎么不去边关上阵杀敌,跟她一个弱女子较什么劲。
  玄苦大师似乎明白她心中所想,依旧是那副悲悯的态度,道:“老衲曾在边疆十二年,双手沾染了无数血腥,心中实在难安,这才出家。”
  唐如玥暗暗翻了个白眼,这脾气心中能安,就见鬼了,白长一张嘴,他根本不用。面上却终究不敢放肆,她可是手无缚鸡之力,“既来之,则安之。大师的故人在哪里?”
  玄苦大师见她想通,笑容中多了一分真诚,伸手邀请道:“请太后随老衲来。”
  他在前头引路,推开院门,待唐如玥进来,飞速关紧院门,挂上门栓,生怕被旁人发现般。
  唐如玥注意到院中的摆设,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她曾做过一个梦,梦中也有同样的场景,秋千,石桌,葡萄架,简直一模一样。
  瞳孔震动,心中悸动,她似乎想到玄苦的故人会是何人。
  唐如玥猛地侧头看向玄苦大师,那人的名字呼之欲出,却被玄苦大师阻止。
  “看来太后似乎猜到了,老衲故人与太后熟识,太后不必害怕,无论是故人还是老衲都没有恶意。”
  玄苦与先皇亲如手足,她怎么就忘记了先皇的亲兄弟,礼亲王萧乾同样是他的亲人。
  唐如玥心中吐槽,她真是猪脑子,怎么把如此重要的事忘记了。
  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似乎印证了她的猜测。
  “玥儿,好久不见!”
  唐如玥转身,乌黑的眼眸中满是不可思议,震惊得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她指着面前的人,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
  “萧桓你……你竟然还活着……”
  眼前一身黑色僧袍的中年僧人,并非她猜测的萧乾,而是她早逝的“老公”,应该埋在帝陵的先皇萧桓。
  唐如玥压下心中的震动,努力收敛表情,只是声音中仍止不住带着颤动,“萧桓……你……你真是好狠啊。”
  萧桓径自走到石桌前坐下,看了眼对面的位置,示意唐如玥过来坐。
  唐如玥面无表情,如木偶般走到他对面坐下,视线不断在他和玄苦之间扫视,她以为玄苦的故人是萧乾,没想到竟然是死而复生的萧桓。
  她心中无比紧张,萧桓与唐如玥已有十四年未见,应该不会发现他的妻子换了芯子吧?
  唐如玥心中有鬼,不敢多说,垂着头默不作声。
  萧桓也没有开口,他取出一勺茶叶,倒入壶中,拿起沸腾的水壶倒入滚热的水,随手又加了两块龙眼炭,用火钳拨了拨,又将壶放了回去。
  在寺庙待了十四年,萧桓身上气度不减,举手投足依然带着帝王的优雅,骨节分明的手流畅地冲茶,撇沫,洗杯,复冲,棕色的茶汤倒入雪白的瓷杯,浓淡相宜。
  他拿起一杯,擦去外沿的水痕,放到唐如玥面前,道:“尝尝,这是我在滇川亲自采摘发酵的茶,名为龙芽,入口醇香,最适合冬季天寒时饮用。”
  唐如玥嬷嬷拿起茶杯,茶汤的温热驱散了掌心的冰寒,她默默啄了一口,双颊生香,入口回甘,称赞道:“好茶。”继续沉默。
  萧桓也不逼她,他自知有愧,无论缘由如何,他当年欺骗了她,他亲眼见到妻子伤心欲绝,她亲手为他整理遗容,克制悲痛,将他喜爱的物件一个个放在他的身边,他愧对于她。
  他平静地开口:“这些年,你做的很好,朝堂上平静和顺,百姓安居乐业,我替大夏的百姓感激你。”
  唐如玥心里冷哼,他替百姓感谢,还真把自己当太上皇啊。
  见她不说话,萧桓继续说道:“当初我万念俱灰,皇宫也好,皇位也罢,对我而言都是枷锁,让我透不过气,这才想要假死,并非有意背弃,我愧对你们母子。”
  枷锁?唐如玥替原身委屈,殚精竭虑,耗尽了她自己,可最终得到了什么,儿子恋爱脑,气死了原身,以为埋进了帝陵的“老公”,死而复生,诈死只是为了让自己解脱,何尝考虑过孤儿寡母的境遇。
  不值,真的不值,萧家的男人根本不值得让她付出性命。
  唐如玥心中升起摆烂的念头,累了,算了吧。
  “当初是我太轻率,让你和孩子吃了很多苦,好在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承儿和霖儿你教导的很好,即便没有我,他们也都成长为合格的萧家儿郎。”
  “我听说胡德海把秘药交给了承儿,那孩子一时想岔了,险些铸成大祸,我想向你解释,我没有见过承儿,我不知道胡德海会参与朝政,试图控制承儿,是我失算,让诈死的消息流了出去。”
  “不过,我听说太子已定,是承儿的长子,叫景羲的那个孩子,对不对?那孩子很好,听说温润有礼,颇有君子风范。”
  萧桓没有发觉她的情绪变化,仍在自说自话。
  唐如玥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语气凉薄地讽刺道:“你口中的景羲,差点就被你的秘药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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