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看见她擦手,纳兰吟有些不满。
  “我还要。”
  “你不能再吃了,继续吧,你刚刚的话。”
  纳兰吟虽眼馋,倒也没再多说什么,缓缓道:“红情阁有一个规矩,每半年进行一次花魁竞拍,价高者不仅可得美人初夜,更是可以得到一个任意情报,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
  纳兰镜闻眸色骤深,盯着他道:“本王拍了那么多次花魁,为什么没听说过这件事?”
  “这件事知晓的人本就不多,寥寥无几,而且你也没问过不是吗?”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
  纳兰吟朝着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如一朵纯白无瑕的花朵,不谙世事。
  “我自幼便在宫中最腌臜之地,什么没有听说过?这算什么?”
  纳兰镜闻闻言,看了看镜池,后者对她摇了摇头。
  他也不知。
  纳兰镜闻再次看向纳兰吟,“此话当真?”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试一试便知。”
  “只有这一个方法?”
  “还有一个。”
  纳兰吟笑得神秘,“听说只要你出到一定的价格,便有一次机会,不过具体是多少,无人知道,可能也就几两银子,也有可能上万两黄金,全凭那人心情。”
  这个价格可谓是差异巨大,即使是王公贵族,也不可能一次性拿出上万两黄金。
  纳兰镜闻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中的关键词。
  “那人是谁?”
  纳兰吟摇头,“莫约是这红情阁背后的主人吧。”
  纳兰镜闻沉思,红情阁在京中存活如此之久,且没有被别的势力拔出,要么就是背后之人背景极强,要么就是对方本身深不可测。
  他们声音很小,又有琴声掩盖,像春和花月这种没武功的,是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的。
  很快,底下便传来鸨父的声音。
  “各位客官们好,想必大家也知道今夜是什么日子吧?”
  很快有人接话。
  “别墨迹,赶紧将人抬上来!”
  鸨父笑着看着底下的人,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仿佛看到金灿灿堆成山的钱。
  “我知道大家很期待咱们红情阁的新花魁,但竞拍还有一会,现在就让咱的红鸢上台给各位舞一曲,一曲过后,正式开始竞拍。”
  他说罢,退了下去,音乐声渐起。
  一根红色的绸带从天而降直直地立在台上,随即天上开始飘落红色的玫瑰花瓣,所有人下意识地去接。
  一道身着红色轻纱的男子顺着红色绸带缓缓飘落,半蒙着面,只露出一双魅惑勾人的双眼,众人都看直了眼,连手中的酒都忘记了喝。
  纳兰吟在男子出场时便开始观察着纳兰镜闻的神情,发现她只看着台下,眼中没有任何情欲,仿佛只是在看一件物品。
  红情阁每次的花魁,容貌都是千里挑一,无数人争抢,更有甚者不惜一切代价,赔上全身的家当,只为了共度一夜。
  怎么看纳兰镜闻的态度,冷淡至极,与传闻中的她根本不符。
  察觉到一旁灼热的视线,纳兰镜闻侧目,淡淡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你觉得这次的花魁如何?”
  “很漂亮。”
  她给出了客观的回答。
  纳兰吟眸色微暗,继续问:“那你打算拍下他吗?”
  纳兰镜闻继续点头,她要验证一下纳兰吟说的话是否属实。
  纳兰吟不说话了,纳兰镜闻也不在意,继续看着底下的表演。
  一舞毕,鸨父再次上台。
  “既然舞跳完了,那么就到各位客官们最期待的环节了,五百两起拍,现在开始!”
  红鸢摘下了面纱,坐在了台中央的椅子上,如同一件物品,等着被人买下。
  他摘下面纱后,场中所有人都沸腾了,立马有人开始竞价。
  “六百两!”
  “六百五十两!”
  “七百两!”
  纳兰镜闻神情淡漠,随意地看着台下的哄乱,她还看到了几个朝中熟悉的面孔。
  竞价逐渐攀高,一直到一千五百两,对面包厢的人突然出声。
  “两千两。”
  纳兰镜闻微微挑眉,若是纳兰歌也竞价的话,就说明纳兰吟的话基本是真的了。
  不然怎会如此巧,一直不出府的纳兰歌在今晚约见段渝,而今晚正是每半年一次,花魁出阁的日子。
  全场被这个价格惊到了,这左右不过是个男子,再漂亮也不值那么多银子,一时间全场寂静无声。
  不过还是有几个头铁的,想要将人拿下。
  “两千一百两。”
  对面包厢再次出声。
  “两千五百两。”
  全场再次噤声,这已经是这么多年来,拍卖花魁的最高价格了。
  鸨父笑眯眯地上台,“天字三号房竞价两千五百两一次,两千五百两两次,两千五百两……”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一道男声。
  “两千五百零一两。”
  鸨父愣住,看向声音来源处,变了脸色。
  纳兰镜闻唇角噙着淡淡地微笑,看着底下不可置信的众人,对着镜池点了点头。
  对面包厢的人只是沉默一瞬,再一次开价。
  “三千两。”
  全场倒吸一口冷气。
  镜池继续道:“三千零一两。”
  仅仅只是以一两银子的压倒,如果说是竞价,不如说是在羞辱对方,即使是王府有钱,也绝不多花一分钱。
  “三千零一两一次,三千零一两两次,三千零一两……”
  “三千五百两。”
  “三千五百零一两。”
  众人算是看出来,今晚已经跟她们无关了,这是两位大佬之间的较量,不过天字三号房那位明显更加憋屈,次次被多一两银子压制。
  对面传出一道女声,“阁下可将红鸢让给在下吗?在下实在是喜欢他,若是阁下能同意,在下必定厚礼答谢。”
  她明显是在生气,却还是得忍着。
  纳兰歌此时不敢冒然暴露身份,全京城无数的势力盯着她,提早回京本就受争议,在外人看来,她一直安分地待在府中,便不会有人多说什么,可若是……
  纳兰镜闻闻言轻笑一声,道:“可是怎么办,我也喜欢红鸢,对他一见钟情,非他不可,还请阁下不要为难我了,不过阁下可以继续喊价,我也不差钱。”
  纳兰歌的封地不算富有,只能说是绰绰有余,但今晚这三千五百两,恐怕是她能拿出的极限了。
  而纳兰镜闻确实不差钱,纳兰凤行时不时地便派人送东西给她,说是奖赏她,钱啊珠宝什么的,府中的库房都快塞不下了。
  话落,便听对面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
  纳兰镜闻眸色幽深,无动于衷,纳兰吟看着她,一时间竟看出了神。
  虽觉得她以一两银子压制对方的举动很无赖,却还是忍不住将视线落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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