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只知其一 不知其二 10

  无边的黑暗在眼前铺陈开来,没有任何事物能冲破这片无尽之域,包括生与死,光与影。
  时间在这里并不存在,一切皆为缥缈之象。
  因果互为,万事早已注定,过去与未来,不过是用生命的距离来连接彼此之过程。
  循环往复,不得出口。
  穷尽万生的囚禁,令人压抑,窒息,绝望!
  自我该何去何从?
  连在这间未知屋中也没有最终的答案,只徒留下无穷的折磨。
  万劫千生得个人,须知先世种来因。
  速觉悟,出迷津,莫使轮回受苦辛。
  屋内的龟背伏天六足香炉中,浮出袅袅尘烟,形状千变万化。
  微暗的日光透过十字花窗,折射在一张架着层层紫金帷帐的宝瓶罗汉床上。
  光透过帷帐,浮出点点金光,将躺在帐内的两道身影映得如梦似幻。
  栾阳景瞧着怀中,此刻正沉入深切梦魇中,不断颤抖着的人,伸手抚平她眉间伏起的山川。
  他轻叹一声:“究竟梦见了什么?连你这样胆大的人也如此惶恐不安?”
  他静静地、细致地瞧着她,从眉眼至鼻唇,好似要将她看透看穿般。
  片刻,他伏下那张美艳的桃花面,朝露般的双唇在她耳边缓缓开启:“难道是在梦中入了魔?
  那告诉我,入魔的感觉如何?
  是否真如你所说的那般,令人迷恋,欲罢不能?
  要如何才能入得魔呢?”声音如烟似雾般轻灵飘渺。
  怀中人此刻正沉入深切的梦魇中,自是无法回应。
  没有得到答案的他并不急切,反而面容温和地将怀中人搂得更紧。
  胸腔再次被填得满满当当,令他不由发出惬意地谓叹。
  “你一定是在我没察觉时,对我动了不知名的手脚吧?
  尽管你的嘴一直很硬,可事实便是如此。
  否则为何一旦远离你,我心中会如此惶恐难安?
  我肯定,在遇见你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
  这绝对是因为你用了我看不出的手段。
  这样隐秘的毒药,一定是你们暗影阁的独门招牌吧,会有解药吗?
  你说,我今后该如何?我们该如何,又该拿你如何?”
  他将视线移至她的双唇,陷入沉思,犹豫了一瞬后,便循着心中所引,压了上去。
  温软微凉的触感令他身心激彻舒畅,这感觉比简单的搂抱,来得更加真切动人。
  辗转研磨,细品滋味,却愈来愈嫌不够,动作渐渐变得急切粗暴。
  他伸手捏紧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趁机将舌探了进去。
  一番疾风骤雨般地搅动,令他身体里的血液开始沸腾,燥热遍布全身。
  唇上忙着,手也开始蠢蠢欲动,来回地游走轻抚。
  随着动作,这热变得越来越炙烈,唇焦口燥,饥火烧肠。
  再也耐不住,一把将其衣服扯开,露出如玉双肩、和绣着盘月的碧蓝抹腹。
  抱她就寝时,本就将外衣和鞋袜事先都除去了,此刻倒是方便了自己。
  他将手埋在那抹碧蓝之下,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处起伏之地。
  掌心撑满柔软,神魂犹如雷击,一般热流涌遍全身,最后尽数汇聚在下处。
  这感觉令他惊叹不已,匪夷所思,随之又产生了深切的怀疑。
  他并非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事,飞仙楼可是他一手建立的。
  那里常年迎来送往,男女之间的沉欢百相,他瞧得足够多。
  可他从不曾有过什么念想与感觉,更没提起过半分兴趣。
  却没想到,有天这些自己曾冷眼的事,落在自己身上,会是如此地令人窒息、震撼、难解。
  他厌恶这种难以掌控的处境,恐惧于无力反抗,内心却有丝随之任之的隐秘期待。
  这期待驱使他,毫不犹豫地扯下对方身上仅剩的遮蔽之物。
  一具纤细修长,白如玉盘的娇躯映入眼帘,刺激着他那双泛着春意的桃花眼。
  手下柔嫩滑腻,如水光绸缎,他爱不释手地摩挲把玩着。
  直至热血冲顶,再也忍耐不住,整个人压了上去。
  沉醉的他正准备跨越金沟之时,一道耀目青光骤然亮起,伴着轻微颤响,急速朝他的胸口处飞冲而去。
  突变横起,意料之外。速度之快,难以躲避。
  他被这道光冲震得直接仰倒,背狠狠砸在身后的雕花床围上。
  彻骨的冰寒扎入胸腔,冲向五脏六腑,凝结着经脉。
  这种痛苦难以言喻,令他几近昏厥。
  他忙调动功法调息,却如泥牛入海,毫无作用,
  唇边,一缕鲜血随即溢出,沿着下巴,一滴滴没入胸口。
  这样的动静,就算林婉儿睡得再深再沉,也醒了。
  她起身,瞧着几乎毫无遮蔽的自己,眼中闪过抹惊诧。
  当看到倒在床边的栾阳景时,面上又是副了然,便将即将翻涌的情绪给压了下来。
  她将落在床上的衣物拿起,声音缓缓:“人人都说世子爷不近美色,没想到私下竟是这番面孔!
  趁人之危,恬不知耻!”
  栾阳景此时已痛得张不开嘴,却也不愿在女人面前落了脸,捂着胸口缓了好一会,才勉强道:“这天底下就没有男人是不食腥的!况且你本就是我的,何谈趁人之危机。”
  “既未成婚,你我有距,世子的诗书礼仪全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栾阳景噗呲一乐:“偷窥六哥欢事,描出秘戏图的人可没资格说我。”
  林婉儿穿戴整齐下了床:“世子若不想死,便该老实些。”
  栾阳景闻言眉头一拧:“那道光是什么东西?你这女人该不会,真在我身上下了什么咒?”
  林婉儿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不过是用来防小人的东西 ,哪想偏世子撞了上去。”
  栾阳景一脸委屈:“这东西,你不会打算在成婚时用吧?想谋杀亲夫?”
  林婉儿从袖口滑出只绘着云纹的青瓷瓶,开盖,倒出一粒金色,黄豆大小的药丸递了过去:“此药可助你护住心脉,再找个高手日日用内息替你温养着,半月后便能无碍。”
  栾阳景接过,纳入口中,调气助化,彻骨的冰寒退却,身体回了些温。
  可胸口却是越发痛了,每次呼吸都伴着一道刺痛。
  “你给我吃的什么 ?为何会越来越痛?”
  林婉儿莞尔一笑:“不知痛的人可不会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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