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貌似很专业
东方青云独自立于井边环顾四周，四周是烧成黑炭的残垣断壁，散发着无尽凄凉。
傍晚的风微凉，掀起他鬓角的发丝，扑打在面具上。眼神藏着莫名的杀意，又不自觉流露一股悲愤之气。
又待了些许时间，才离开废墟宅子。
且说兰九卿与金一铭一同出来，又到附近上午发现命案现场溜了一圈，接着去揭告示直奔府衙。
本来让金一铭不用跟去府衙，但他说闲着没事还是跟着去了。主要好奇兰九卿，这么年纪轻轻如何担当仵作去验尸。
木天野与刘书吏及王县丞吃完饭，直接回到府衙。
派出去的衙差也陆续回去，暂时还没有新发现。死者身份估计是外地人，目前还未查明。
希望借调的仵作能尽快赶过来，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
木天野正在查阅卷宗，刘书吏在旁候着，王县丞不想看还是得陪着一起看卷宗。
代班头小五领着兰九卿进到衙内，后面跟着金一铭自称是她的助手。
说明来意后，王县丞才抬起头，与刘书吏依然认为兰九卿在胡闹，甚至想治她个乱揭告示之罪。
“木大人，请相信我好吗，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兰九卿拎着一包器具辅材，到木天野的书案面前打开：“我都准备好了！”
众人一看那些东西，搞得还很专业啊。甚至有些东西他们都没看见过。消毒防臭的苍术、皂角、米醋等一一备齐，这些东西他们在前任仵作手中见到过。
“王大人，他既然敢揭告示，何不让他一试！要是验不出结果再问罪也不迟。”木天野单手背在身后走出案几，在王县丞和刘书吏之间来回踱步。
“好，刺史大人执意让这个毛头小子验尸，一切后果由大人你承担。”王县丞拉着一张老脸。
刘书吏在旁帮腔：“既然刺史大人想要冒险，县丞大人您就成全他罢。”
金一铭鄙视着王县丞和刘书吏，两个老滑头就是不想担责任。
毕竟验不出结果，有可能还破坏了尸体留下的线索。
“各位大人，若是验不出一二，在下愿接受任何责罚。”兰九卿声音不大，却是铿锵有力。
“别让我失望！”木天野走近兰九卿，单手搭在她肩头，说完朝暂放尸首的义庄：“跟我来！”
义庄离府衙四五百米的样子，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兰九卿深吸一口气，拾起那包器具跟上，金一铭紧随其后被一名衙役拦住：“哎，你干嘛？”
“他是我师父！”金一铭绕道跑过去抢了兰九卿手中包袱：“师父，我帮你拿！”
王县丞和刘书吏，还有小五后一步跟过去。
天色本来也比较晚了，房间又比较暗，木天野命人点燃了好几盏油灯。
兰九卿皱了皱眉，唉，没电还真是不方便。而看在别人眼里，觉得她是退缩害怕了。
众人找了合适的位置站在一旁，静候兰九卿的表演。
兰九卿金一铭手中接过包袱，放到旁边一空床打开，先把围挂外套穿上，戴上了口罩、头套。
金一铭倒也机灵，赶紧帮兰九卿系围挂外套后面的带子。
尸体还用白布盖着，其他人也不去揭。毕竟碰死人这种事，没几个人不忌讳。
兰九卿站在尸首一侧，她缓缓揭开白布，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是她做法医以来一直保持的一个习惯。
尊重死者！
因为才死没多久，除味的东西兰九卿暂时不打算用，有些时候气味也是线索。
在场其他人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因为死者现在还没有闭眼，表情狰狞平常人不敢看。但是好歹都是大男人，又这么多人在场，心生的惧意顿减不少。
暗墙里面时不时传出几声蛐蛐声，舒缓一下压抑的气氛。
兰九卿上午大概看了一眼，心里有准备，加上自身经历也就没什么太大感受了。
手套还只戴了左手，右手想着先接触尸体看有没有通灵感应。
在众人注视下，兰九卿右手搭向死者肩头。实打实接触尸体那一刻，眼前景象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死者记忆片段里竟然出现一条巨蟒正吞食一个人，后面又要来吃死者，然后他被吓得倒地不起，小便失禁一命呜呼。
兰九卿一个激灵从那骇人场景回过神，大声呼了一口气。
而这个反应看在王县丞他们眼里，觉得她是被尸体吓到了。
金一铭不是很情愿过来把头撇一边不看尸体，捉住兰九卿胳膊：“要不，还是回客栈吧！”他觉得有木天野在，不至于真的治兰九卿的罪。
“我没事！”兰九卿淡淡一笑。她觉得死者这个片段很可能是幻觉，因为揭开白布时，她就算戴着口罩还闻到一股很强的酒气。
再说这个世界还有以黄金山石为食的灵兽，有吞食人的巨蟒也有可能真的存在。
“你这毛头小子，现在还想继续验吗？”刘书吏出声，带着丝丝嘲讽。
“你没事吧！”木天野似乎对兰九卿也失去了信心。
“刚才与死者交流了一下，他同意我验尸。”兰九卿表情严肃扫了一眼木天野及众人：“现在正式开始！”
边说边戴上右手手套，拿出尺子来量一边报出数据：“死者，男，身高五尺有七，体微壮约……五钧余……生前有大量饮酒……”
这里一钧相当于三十斤，兰九卿默算一下说出。
“刘书吏，你的笔墨呢？”木天野见其他人都盯着兰九卿手上的动作，却忽略了她说的话。
“哦哦，小六，去拿过来。”刘书吏朝小六吩咐。
小六跑出去拿笔墨，却撞见东方青云正走进来，也没说话继续跑着去了。
东方青云和木天野交换了眼神，继续锁定兰九卿验尸。
可能有意等小六拿笔墨，兰九卿一点点扒开头发查看死者头部。
笔墨拿来后，兰九卿有条不紊开口：“死者面部表情狰狞，眼球突出，嘴唇微张，散发酒气，口中有白色粘腻物，疑为惊吓所致。头部无外伤伤口，颈部左右侧有大小深浅不一瘀痕五个……右手虎口指根有老茧……”
这些老茧说明死者常年握住一样东西，很可能是刀剑之类。
那种瘀痕是怎么造成的?王县丞提出疑问是不是被人掐喉而亡。
“不是，不是死于窒息！”兰九卿头也没抬，却说的肯定。
“那是什么?”刘书吏握笔问，小六捧着砚台站旁边。
这种瘀痕他们应该见过啊，非的让兰九卿说出来，她反而不好意思，但又不得不说：“被咬的吧！”
“蚊子咬的吗！”木天野有些傻傻的问，上午他就看到了这些小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