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租房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徐夫子领着王晟四人与愿意学习策论与诗赋的学子一同讲授。
时间飞速流逝，报名府试不用本人亲自去长乐府，只要在县署礼房找到师爷报名即可，相应的报考名单由各自县派人走官道直至府城礼房。
老村长本想联系王文涯，询问一下能否让同村考子借住一段时日，奈何联系不上。
王晟四人一合计准备租一处屋舍，于是在科举考试提前七日动身出发，前往长乐府。王灿辉凭借着优秀的看榜能力，由村长亲自指定随同前往。
“晟儿，你此去府城，好生照料自己，早些歇息。”
柳昭星眼里不舍被一点点按下，又凑近王晟说道：“娘给你把钱缝在衣服内兜与书袋处，书袋有三千贯钱供你零用，内兜里有六两，若是不够，你找他人挪挪，回家娘自会去还。”
这九两，是一家半年多的存款，曹掌柜看近年来柳昭星技巧娴熟，分配给她的单也越来越多，每个月起早贪黑的绣，一个月才1两多钱。
王晟思及这个缘故，想把内兜的钱取出还给柳照星。
他刚刚动手，柳昭星就一把手拉住王晟。
王晟无奈喊了句：“娘。”
“晟儿，听娘的话，有道是穷家富路。这些钱你拿着，去长乐府花钱的地方多着去了，你不拿着这钱，娘实在放心不下。”
柳昭星帮王晟理了理衣襟，继续说道：“可惜娘不能同你去，肚子饿了记得吃饱，天热了记得将新的衣物拿出来穿，冷了多穿几件衣服，另外有缺的漏的，去府城花钱买。”
“知道了，娘。”
王晟这才明白柳昭星的用意，心头种种万般滋味，转成一句知道。
“哥哥，我信你。”
王静静在一旁，又接了一句，“还等哥哥回来给我讲故事，我还没听完呢！哥哥你一定行。”
王晟教王静静识字时，说些典故总是会用到后世人的起承转合的故事法，偶尔还与王静静说说孙悟空这样的神话故事。
这一来二去，王静静就算认识了那些字，不需要王晟再教，固定时间都会来找王晟。只是近半年来没听到新故事，王晟又要启程，难免插了一嘴。
“王大丫！”
柳昭星喊道，作势就要上手，王静静连忙逃走，临走前还不忘留下话，“哥哥，加油！”
“娘！我都这么大了，不许再喊我小名，我叫王静静！不要叫王大丫！”
“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给我站住！”
王晟望着眼前的闹剧，与王文秋相视一笑。
“走吧。”
王文秋拿起王晟手里的行囊，与王晟一同前往村口。
这辆马车，是在清河镇上租赁的。
王晟后来才得知，王灿辉本身就是在镇上工匠铺做工，这里面的人不仅会修车，而且基本上都是车夫，他本人也是走清河镇到长乐府一线，只要将马车停到长乐府的工匠铺里，回来再租就行。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租马车所需的银钱，也是族里出的，王晟不清楚多少银两，总会这跑两趟，用时超过三个时辰，想来也不便宜。王晟吃着手里的干粮想着。
“晟哥。”王旲怏怏说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还没等王晟说话，前头的王灿辉就喊了一声。
“吁——府城到了！把你们路引拿出来，等等衙役会上前排查。”
众人闻言纷纷把路引取出。
没一会儿，就到了王晟这辆马车，衙役用水火棍将车帘挑开，仔细清点人数，排查路引，这才得以进府城。
进了府城，王旲鲜活许多，趴在窗边看风景。
“晟哥！你看那里！好好玩。”
王晟侧身与王旲挤在一处窗口，望去，原来是马车经过闹市，一个壮汉在高台处，表演着胸口碎大石。
此处果真比清河镇那小镇上热闹多了，王晟瞧着瞧着，突然被前处亮光吸引，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小摊贩，正在展示琉璃珠，周围围了一大群人，正等着购买。
马车行过闹市，到达工匠铺，王晟四人等王灿辉与铺里的掌事人交接完马车，由王灿辉带路，前往牙人所在地，托他帮忙看屋舍。
“赵大哥。”
只听王灿辉这么喊着，“你看你这里有没有合适的短租屋舍，让我瞧瞧，我几个侄子要来长乐府参加府试，要离贡院近些的。”
这位赵大哥身型矮瘦，但做人麻溜，直接摊开手中的手册，寻了一番说道：“我这有三处居所，不知王弟想租哪一处。”
“一处位于城东，此处离贡院最近，七日缴十两，这一处也是近些时日，富家子为了还钱，偷偷托人找上门来，最多只能租一月。”
“一处位于城南，此处离贡院需走一刻钟，一月一两，这一处是花月楼名妓颜姑娘名下的产业，租得仅剩下这一屋舍。”
“一处位于城北，此处离贡院需走两刻钟，一月缴二两，这一处是老秀才前些时日前往永州，临走前托我租的。”
众人商量一番，由王灿辉出面说道：“小弟也很想租那城东处，无奈囊中羞涩，赵大哥你就带我去那城南与城北看看。”
“好说好说。”
赵大哥领着路，路上一遍说着两间屋舍各自的规矩：“城南处的租所，位于闹市难免有些吵闹，如若下定之后，不可退租的。城北处有两个条件，第一，只租读书人，第二，损坏物品照原价赔偿。这处可只租一晚，后续退租缴一百文钱。”
说着说着，牙人所在地距离城南处的屋舍不远，路过闹市，没走几步路就到了，此处果真吵闹，站在屋内都能听见不远处喧哗之声。
王灿辉一看距离闹市这么近，没等他掏出钥匙开锁，就立马说道：“赵大哥，此处离闹市太近，恐怕影响我这几个侄子近些日子看书，这多少年才这一朝，麻烦赵大哥带我们去城北处看看吧。”
赵牙人又领着众人走了三刻钟，才到城北处。
王晟路过巷子，不免观察四周，巷中住的大多是平常人家，偶尔闲聚一处谈事，也不吵闹。
这处屋舍的门，看起来有些年久失修，十分破败，王晟看着赵牙人小心翼翼地打开门，也担心院门的质量。众人往院内走一遭，屋舍里的设施也是老旧不堪，难怪没人愿意租。
值得一提的是，此处有三间房，还有个临时搭建的灶台，院中也有水井，可谓是一应俱全。
“赵大哥，你看，此处能不能便宜一些，按照你我的交情，下次我送客人来府城，第一个推荐的牙人，肯定是赵大哥你！”
王灿辉拍拍胸口，以示肯定。
赵牙人思考片刻，提声说道：“这我也是看在王弟面子上，别人来我这看房，都没这回事，这样吧，连着押金交于我二两填上二百五十文钱，你们退租时，我退你们五百文钱。”
王灿辉转身与众人相商。
王晟提议道：“我与晏兄、景兄、旲弟，一人出五百六十余钱，近些时日要劳烦灿辉叔照顾，实在难以叫灿辉叔掏这银两。”
“合该如此。”
众人应下，凑齐这二两多钱，交予赵牙人，拿到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