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老家”

  租借申请来自于华超联赛的龙城鸿运队，租期截止本年度12月1日的华超联赛结束，在此期间，他们负担何塞半年的薪水，12.5万欧元。
  阿尔瓦洛立刻同意了租借申请。
  由于时差的关系，西班牙的早上，华国已经是下午了
  龙城鸿运队的经理办公室，烟雾缭绕，一层层的青烟几乎阻挡了视线。
  鸿运队的总经理方强和球队的主教练赵怀礼守在传真机旁，一刻不敢离开。
  嘀嘀嘀……一阵电子音的轻响，传真机吐出一张纸。
  方强急忙接过看看，又急忙喊道，“快把小王翻译找来。”
  上面全是西班牙文，他不认识。
  很快，翻译小王看过传真，指着传真说道：“特内里费队同意我们的租借申请，这里有他们俱乐部的印章。”
  方强喜上眉梢，“老赵，这回行了，你说的缺前锋的问题解决了。”
  赵怀礼也是满脸喜色，“是啊，是啊，这样一个在西乙半个赛季都能打进20个进球的球员，肯定能够弥补我们主力前锋缺阵的影响了。半年的年薪还不到一百万华币，真是太值了，国家队的主力前锋年薪都超过一千万了，他们在西乙一个赛季肯定进不了20个球。关键是，他还是华籍，不占用外援名额，还是算到U23年龄段里，一举两得啊。”
  “嘿嘿嘿，说不定，咱们能把领头羊的位置一直保持下去，也弄出来一个凯泽斯劳滕神话呢。”
  兴奋过后，疲惫一拥而上，方强瘫倒在沙发里，“唉！怕错过传真，连午饭都忘了吃了，这个叫皮门塔的女经纪人可真牛，面都不露，几个电话，轻易的解决了我们的难题。”
  “走吧，老赵，去吃饭，那个谁，小王，一起吧。这个球员虽然是华籍，但是他从小就在西班牙生活，可能都不会说华语了，正好你在俱乐部多留几个月，给他当翻译，回头我们签劳动合同。”
  翻译小王也乐了起来，没想到临时的翻译工作能变成长期饭票。
  时间不等人，到了新球队，还需要适应新环境，新队友，新战术，因此，第二天，何塞和皮门塔就飞到了马德里。
  两人一起去了医院看望安东尼奥。
  病房外，皮门塔透过窗户看了看病床上的安东尼奥，轻声跟何塞说道：“何塞，我就不进去了，我找了关系联系到了沃尔法特，他答应把安东尼奥的手术排到前面，下周他就会飞到马德里来。”
  何塞点点头，推门走进病房。
  病房里，一个脸上长着几个雀斑的年轻护士看到有人来了，嘱咐了一句不要大声喧哗，便离开了病房。
  “嘿，何塞，你来了。”安东尼奥一反常态的安静，话也变少了。
  “嗯，我来看看你，我要去华国踢球了，圣诞节才能回来，我来和你告别。”何塞放下手里的花。
  安东尼奥这几天也在看新闻，何塞被西甲禁赛18场的消息，他也是知道的。
  安东尼奥低下头，“何塞，谢谢你帮我报仇。是我连累了你。”
  “不是那么回事，不要瞎说。”
  病房里，一时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安东尼奥说道：“何塞，你放心的去华国踢球，我会在电视前面给你加油的，等。”
  “安东尼奥，你有点不对劲。”
  “不，何塞，我只是认清了事实，我的身体条件，真的不适合踢足球，等我出院，我就回去帮我爸爸烤面包，昨天我爸爸来了，面包店暂时关门了，等我出院了，我就和我爸爸回去烤面包，那个工作要安全得多，放心，特内里费的主场套票，我还买得起。”
  “你在说什么屁话，安东尼奥，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带领特内里费去参加欧洲赛事的，就像莫雷诺先生和雷多东做的那样，你现在要当胆小鬼了吗？”何塞大声咆哮起来。
  “不，何塞，可是我真的不行了，我的腿很疼，我甚至感觉不到我的腿，医生说我伤得很重。”安东尼奥已经哭了出来。
  何塞一把将安东尼奥的脑袋搂进了怀里，“皮门塔已经帮你找了最好的医生，下周就会给你做手术。医生说以前有一个叫巴乔的，他做完膝盖手术，修养了一年，然后回去踢球了，还有一个罗纳尔多，他修养了两年，也回去踢球了，安东尼奥，你也一定行。”
  何塞蹲下身，眼睛和安东尼奥对视着，无比认真的说道：“相信我，安东尼奥，你一定会康复，我们也一定会带着特内里费打进欧洲联赛。”
  安东尼奥脸上挂着泪，咧开嘴角，“何塞，我信。”
  告别安东尼奥，皮门塔把何塞送到机场。
  “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去华国吗？”
  “不用了，你连华国话都不会说。”
  “呵呵……好，祝你好运，何塞。”
  “你也是。”
  何塞挥挥手，转身拉着行李走进了人群。
  皮门塔刚要走，却见何塞又跑了回来，“等我从华国回来，我就和你签约，让你当我的经纪人。”
  说完，再次消失在人群中。
  皮门塔忍不住嘴角上翘，笑了起来。
  航班落地龙城机场，何塞拉着行李走了出来，一时间感慨万千。
  命运真是奇妙，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何塞竟然第二次来到华国这座城市，上次来，还是和何丽云一起来寻亲，严格来说，这里也算何塞的“老家”了。
  接机处，看到一张大纸板上，用西班牙语写着，“迎接来自特内里费的何塞”的字样，举着牌子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何塞走了过去。
  翻译小王看着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带着巨大的气势走向他，顿时更加紧张，原本学得很扎实却没机会使用的西班牙语，这会儿也紧张得忘了词，磕磕巴巴的用着西班牙说道：“你好，你是何塞吗？西班牙来的。”
  何塞点点头，这个人的西班牙语说的很一般，短短一句话就有好几处语法问题。
  翻译小王继续用蹩脚的西班牙语说道：“我是你的翻译，王，俱乐部派我来接你……”
  “说话语吧，你的西班牙语说的太差了。”何塞毫不客气的打断他。
  小王吓了一跳，高兴起来，能用母语沟通，那简直是最美妙的事，然而，下一秒，小王的心又沉到了谷底，翻译目标会说话语，那么他的存在就没什么意义了，那意味着他很可能要失业。
  小王还是决定把接机工作做好，他推推眼睛说道：“那么何先生，咱们走吧，车在外面。”说着伸手去接何塞的行李车。
  何塞看他一副瘦瘦弱弱的样子，直接拒绝道：“算了，我来吧，你带路。”
  小王只好走在前面带路，同时不忘介绍着俱乐部的情况：“方总和赵指导带队去打客场了，本来他们都要来接你的，但是你的机票订得太突然了，他们已经出发去了别的城市，只好委托我来接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何塞摇摇头。
  小王接着说道：“俱乐部的训练基地在城南，我们在基地旁边的酒店给你安排了住处，方总说了，你想住酒店也行，想租房子住也行，想住俱乐部的球员宿舍也行，等方总回来告诉他就行，他们会安排的。我先带你去酒店。”
  一路上，担心工作前途的小王有些情绪低落，何塞看了一眼，立刻明白了原因。
  “王，我会说华语，但是我只认识很少的华国字，所以生活上肯定不方便，这几个月还需要你多帮忙。”
  小王立刻高兴起来，何塞的租借期大约四个月，那就能从俱乐部拿到四个月的薪水，这可不是小钱。
  在酒店安顿好以后，何塞说道：“王，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
  “啊？这？”
  “放心吧，我会说话语，交流没问题，我先休息一阵儿，晚上在附近逛逛，又不能走丢。”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明天球队才能回来，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留下电话号码的翻译小王离开了酒店。
  何塞则是躺到床上开始倒时差。
  傍晚时分，天色微暗，何塞醒了过来。
  略一思索，何塞穿上衣服，打算去外面尝尝当地美食。
  来到一家小饭店，服务员推荐了两个菜，让何塞吃的很是满意，比西班牙的中餐馆好吃多了。
  吃饱喝足的何塞信步游街，走到哪算哪。
  刚刚下过雨，空气很清新，温度略低，却让人感觉很凉爽，这里的气候，和特内里费岛的海洋气候完全不同，但是让何塞很享受。
  沿着马路一路走一路看，前面不远已经能够看到酒店大楼的影子了。
  吱嘎——————
  路口处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尖啸。
  一辆黄色的敞篷跑车停在斑马线前，后面拖着两条长长的轮胎划痕，一个健壮的男青年跳下车，对着斑马线上，吓得瘫坐在地上的一对母女破口大骂，“瞎啊，过马路也不看着点车，怎么没撞死你们两个王八蛋……**，草。”
  走在斑马线上的何塞回头看去，这一路的闲逛，每个人都在向其他人释放着善意，突然出现这么一个蛮横不讲理的人出现，立刻引得何塞很不满。
  那辆车，很明显是闯红灯啊，明明是他的错，他怎么还这么嚣张。
  何塞急忙跑过去，扶起倒在地上，吓得哇哇大哭的小女孩，然后又扶起女孩的妈妈。
  “没事就快滚。”
  看到周围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男青年骂骂咧咧扔下一句话坐回了车里，发动汽车，试图离开现场。
  何塞挡在他的车前，“道歉。”
  “关你屁事，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好狗不挡道，赶紧滚。”说着，突然起步，车头向前一窜，又立刻踩下刹车。
  车头一动，何塞毫不客气的抬脚踹了过去，咣当，前机器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个45码的大脚印。
  “我草！”青年从车里跳下来，刚看了一眼机器盖子，大怒，立刻挥拳朝何塞打来。
  身高臂长的何塞只用了一只手，便掐住了青年的脖子，咚的一声，将青年整个人拎起来，贯到跑车上，机器盖子上的凹陷更大了。
  一看到动手打架，围观的人群里立刻有人打了电话报警，仅仅几分钟，警察赶到现场，围观群众三言两语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警察，何塞也松开了手。
  “你们俩想怎么处理？能协商就现场协商，协商不了就跟我们去所里。”警官看到现场的打斗并不激烈，也希望大事化小。
  青年一听还可能去派出所，立刻说道：“我们协商，协商。”
  如果真的跟着去了派出所，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够结束的事了，甚至还可能惊动球队，要知道，球队经理和主教练制动的出入制度，今天是不容许外出的，闹不好刚刚升上一队，又得被下放到青年队去。
  听到男青年愿意协商，警察看向何塞，何塞点头同意，指着身后的母女，“给他们道歉。”
  “对不起。”青年急忙上来道歉。
  女孩停止了哭泣，还在抽着鼻子，母女二人只是吓了一跳，女孩摔到了地上，并没有太严重的伤。
  “你有什么诉求？”警察看向青年。
  青年回头看到自己车上的凹陷，眼角抽抽，原本光滑圆润的前机盖，除了一个鞋印形状的深坑，周围还有一圈浅坑。
  深坑是何塞踹的，浅坑是刚刚自己被摔到上面撞的，大坑套小坑，修起来也不知道要多少钱。
  警察也看到了车的损伤，看了看何塞，明白了青年是想要让对方给修车呢，却也纳闷为什么青年还不提出来。
  青年有苦说不出，在他看来，提出让对方修车，那就肯定要找人定损，不然说出来的修理费，人家肯定不认，这一做定损，就得等到保险公司的人到现场，同样需要很多时间。
  自认倒霉吧。
  “算了，不用了，我自认倒霉，不用他赔。”说完上车准备离开。
  警察看到双方事态平息，也同意青年离开。
  何塞再一次拦在车前，“不能走，我砸坏了你的车，我得赔你修理费。”
  男青年都要哭了，“大哥，我错了，真不用赔，你放我走吧，我赶时间。”
  “那不行，必须赔。”说着何塞掏出钱包，打开一看，尴尬起来。
  钱包里只有200欧元，还有四张红色的百元大钞，那是翻译小王留给他应急用的。
  “那个不好意思，我没来得及去银行取钱，要不你跟我去银行吧，我手里只有200欧元和400人民币，可能不够。”
  “够了，够了，绝对够了，大哥，就200欧元就好，你行行好吧，我真赶时间。”青年都要疯了。
  一把抢过何塞捏着的200欧元，转身上车，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黄色跑车拐了一个弯，开进了龙城鸿运队的训练基地。